“居然说我是禽兽?”她颓然地塌下肩膀,身子一歪就栽在床上,抬起手遮住眼。一夜未眠让她感觉到格外的疲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她昏头胀脑地坐起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去按f5。这次一刷新,滚动条蹭蹭地往下拉,足有二百多个回贴。
她振作精神,一个一个翻看过去。虽然人多嘴杂,但倒也有不少靠谱的回复。大多数人都支持装失忆,把昨晚的事相忘于江湖。本着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上的原则,她决定装死装失忆,把昨晚的一切大小细节忘个干干净净!
打定了主意,她抖擞精神,抬头挺胸一脸若无其事状地出门。结果门刚打开,就看到山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手揽了两个抱枕在怀里,一手还抄着个苹果啃着。
虽然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他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虚。当下就倒退两步打算再回房间培养一下底气。
其实井言的情况比起她好不了多少,虽然不是彻夜未眠,但也是翻来翻去很久才睡着。睡是睡着了,可睡眠的质量奇差。不是梦到粉色的蜗牛壳,就是梦到白白胖胖的蜗牛腿。惊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像开水锅子里捞出来似的,热乎乎、湿漉漉。凌晨三点爬起来换裤子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等她出来了,没说两然话就又被溜走。这次再给逮住,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喂,你等等。”
她畏畏缩缩地回头看他,“有什么事?”
“衣服我放洗衣机里洗了,等太阳出来,自己拿去晒。”他顿了顿,声音不知为何越压越低,“我还把卫生间洗了,你昨晚吐得一塌糊涂。”
“啊……你说什么?”她立刻装死,还摆出一副傻乎乎的中二模样,混淆视听。
井言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记得了?”他原来还想和她说不要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他可以装做什么也没看到呢。哪晓得她居然忘了,居然是忘了?!
“哦,昨晚单位聚餐,我喝多了点,有点记不清了。呃,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所谓装死,就是未必会死,但一定得会装!
他亮晶晶的眼眸闪烁了几下,“你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昨晚怎么了?”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努力地装。
“你在我的卫生间吐了一地。”
“这样,那还真不好意思啊。”她就势挠挠头,装傻,“果然是不能喝多啊,出糗了哈哈哈……”
井言面无表情,一双眼定定地瞅着她,直到她停止傻笑才淡淡地说,“酒品这么差还敢出去喝,你还真有勇气。”
“领导敬的,推不过嘛。”她脚尖向左,又想溜回房间。
“在自己家里发发酒疯也就算了,可别在外人面前丢脸。”他的目光锐利如刃,简直要把她的厚脸皮一层一层地刨下来,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她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感觉像有虫子在背上爬来爬去。正当她提了口气准备窜回房间时,冷不丁他又冒出一句,“差不多午饭时间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季风脚下一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吃饭?和他!
“不,不不必了,”她支支吾吾地,“我不饿。”
“饭还是要吃的。”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温和。
“不要了,我真的不饿。”
井言的面色不变,嘴角扬起了一丝促狭的笑。略带戏谑的目光在她身上碾了一遍后,他开口问道,“我的毯子还暖和吗?”
她一心只想躲回房间,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终于放过她。
她将房门关起的那刻,他也把啃得干净的果核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抛,完美的弧度,精准地命中。
“骗子。”
☆、外星人入体的疑惑
挂钟的指针指在六点正,季风鬼鬼崇崇地从房间探头出来,见客厅里没有动静。她抓紧时间溜到玄关,慌里慌张地把脚往鞋子里套,挂在肩膀上的皮包一阵地晃荡。
“季小姐,”门口的保安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每天都这么早上班啊。”
她继续沿用前几天的借口敷衍道,“开晨会嘛。”连着一周她都早出晚归,与他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完。虽然知道这样有些欲盖弥彰,但是她确实没本事装死装到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她还需要点时间,继续做心理建设。
季风边走边数着零钱,盘算着今天早上吃点什么。前天是豆浆油饼,昨天是吃咸粥油条,今天不如吃煎饼馃子加双蛋好了。她正美滋滋地想着,冷不丁面前突然冒出一个薄牛皮纸袋,纸袋上的标志性笑脸招牌正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最近起得很早嘛。”
她一惊,手里的钢蹦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纸袋子往她手上一放,蹲下去拣她掉的零钱。
“还,还好啦。”既然狭路相逢,就只得找个轻松的话题转移一下,“你今天也很早啊,出去买早点吗?”
他把零钱递过来,“你呢?”
牛皮纸袋里散发出黄油的香气,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把袋子递还给他,“一样。”
他把手兜在口袋里,“给你吧,我买多了。”
不正常!
她的手抖了又抖,第一反应是这只山猫是不是发烧吃错药了。可看他那认真的模样,她又不敢拒绝。黄油蛋饼很香,奶茶也很浓醇。一大早吃上这么份早餐确实提神醒脑,只是等早餐消化完了,她却还没有想明白山猫今天的举动。到底算是示好呢还是真买多了顺便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