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實在不對勁。
才沒過幾日,一心想要回到侯府的公子,怎就幾夕之間,成了這般忘我的痴情人。
賀重錦只是笑而不語,後又對殷姑姑道:「去告訴蕭渙,若相安無事,他便能得到他應有的一切,否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我都會讓他嘗到,受盡酷刑,面容盡毀,身敗名裂。」
半個時辰後,一名藏匿在賀府附近的黑衣人被小小的鐵鏢一舉擊中了肩膀,緊接著,便被殷姑姑的胳膊不動神色的鉗住了脖子。
黑衣人一眼認出了鐵鏢和這精妙的武功,詫異道:「舞陽侯身邊的陰手鬼鏢殷姑?你不是已經死了?」
賀重錦的下落早已被蕭渙知曉,殷姑姑也不妨摘下面罩,露出真容:「今日饒你一命,回去之後,你要一五一十的把賀公子的話告訴蕭小侯爺。」
*
賀重錦與江纓分房而睡之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賀府。
起初都以為賀重錦真得得了風寒,可給書房添梅花炭的小廝卻說,書房裡別說藥碗了,連湯藥味兒都沒有,況且尋常的風寒兩三日便可痊癒,而賀重錦搬入書房後,整整過了四日。
大家紛紛猜測,他們二人定是生了嫌隙。
清早,江纓去第一次去內閣給賀夫人請安。
內閣是府中家眷會面之地,明知江纓是剛嫁過來的女子,不熟悉賀府,張媽媽根本沒帶她去的心思,告知後便離開了。
白芍氣憤道:「小姐,我看這張媽媽就是存心的,賀府這麼大,我們才來兩天,因為迷路誤了請安的時辰,受罰的還是我們!」
江纓披著發坐在梳妝檯前,倒是淡定:「無需她帶路,我也找得到內閣。」
「小姐找得到?」
「嗯。」
畢竟那條路,江纓再熟悉不過了。
上輩子在賀府,她平日裡儘量避免與賀夫人見面,若不見面還好,見了面定是會被為難的。
但是,給內閣給婆婆請安是她身為少夫人必須的規矩,避會遭難,不避也會遭難。
賀秋兒、賀憐兒,和竇三娘分別坐在右側,而正室賀夫人則坐在中間,手裡依舊轉著那串熟悉的瑪瑙念珠。
江纓剛一進來,身上那件豆青色柳葉紋襖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長髮盡數攏起梳成一個雙蟠髻,髮髻底部用白玉珠翠裝飾,與女子嬌嫩水潤的面龐格外般配。
這身衣服是皇帝賞賜中的其中一匹上等錦緞,賀秋兒看著就一肚子窩火,不由得譏諷道:「哼,家產都被人搶了,還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的嫡女呢,穿得這麼金貴,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配不配得起?」
第8章第八章
江纓在位置上從容坐下,沒怒沒惱,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道:「仔細想來,我確實配不上這件衣服,白芍,明日把陛下賞賜的那些錦緞,都給秋兒妹妹送去吧。」
這話倒是讓賀秋兒慌了神,昨日賀重錦說過賞賜都是江纓的,他一肚子黑水,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怎麼算計她。
昨天晚上跪了一夜,賀秋兒的膝蓋到現在還痛著,是被扶著到內閣的,這輩子她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你自己留著吧!」她立馬不情不願地改口,「誰稀罕你的那些破東西!」
竇三娘突然開口道:「江纓,聽說重錦已經在書房住了許多日,也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普通的風寒罷了,怎麼這些天遲遲不見好轉呢。」
陰陽怪氣的語氣,無一不在諷刺著江纓。
有了竇三娘的提醒,賀秋兒這才想起來,賀重錦和江纓分房的事在府里傳了個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二人離了心。
江纓默不作聲,白芍替她辯解道:「才沒有那回事呢,大公子一直對少夫人很溫柔,怎麼會離心?」
竇三娘嘲諷似的笑了笑,揚長了語氣:「天底下男子的心思我最是懂了,今日寵你,明日厭你,不過像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過,你們昨日還在榻上歡好,今日竟然就鬧得分房。」
江纓陷入沉思。
從認識賀重錦以來,他便頻頻對她表露好感,一口一個纓纓的叫著,設計讓她嫁給他,更是將皇帝的賞賜盡數歸給了她。
洞房花燭,一夜奪了她的身子後,他人便留宿書房,幾天幾夜都不見。
若是喜厭舊,倒還真說得過去。
近些日子江纓始終閉門不出,若不是竇三娘說,她還不知道自己成了賀府上下的笑柄。
不過,相比守寡五年的賀少夫人紅杏出牆,與情郎私奔之事傳遍汴陽城,又能算得了什麼?
賀夫人轉動著念珠,掃了一眼坐著的女眷,道:「都來齊了嗎?」
一直不說話的賀憐兒弱弱開口:「大夫人,還有一個人沒來呢。」
江纓不禁一愣。
賀家女眷除了在座這些,還有別人嗎?
說曹操曹操便到了,一名打扮得體的婦人握著帕子這才匆匆趕到了內閣,瞧上去與賀夫人相差無幾,舉止投足都透著賢惠溫婉的性子,走近時朝每個人都熱情的笑了笑。
賀秋兒道:「大伯母,都幾時了,我們都等你好久。」
「昨夜睡得不踏實,起得有些晚了。」婦人抱歉地笑著,「讓你們久等了。」
大伯母!?她不是已經。。。。。。
在侍女的攙扶下,婦人慢慢坐了下來,江纓就坐在她旁邊,眼露疑色地盯著這個姍姍來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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