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几乎是被安平遥扯着出了宫门的,外面两辆马车停在角落里,马夫靠在车框上睡得一塌糊涂。
“你跑来做什么?”
“担心娘子。”
宁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块儿糕饼:“天快亮了,宁知估摸着……”
“宁知。”
安平遥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低着头跟自己对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完。”
宁知那双眼睛里,满是茫然。
“不过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胡闹。要么就乖乖给我待在公主府,要么,你就给我滚回宁家。你不用装出来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宁知只是望着他,良久,动了动自己的下巴想要挣脱。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娘子你在说什么。”
“呵。”
真是倒霉透了。
安平遥甩下宁知,叫醒了车夫,连给宁知上车的几乎都没留,直径离开。
她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见他还在那边儿站着,一动未动。
宁知是个很奇怪的人。
幼稚又可笑。
亲手粉碎了她所有的信任。
不过也没有关系,不就是孤身一人罢了。
这传闻的速度,远比安平遥想象中还要快。方卫之一早就亲自去了公主府,将那一纸房契交给了安平遥。
“怎么?依依不舍?”
安平遥猛地从他手中扯过,看了几眼。这跟自家账房的房契没什么两样,公章齐全,料他也不敢在皇上面上做鬼。
“阿遥,你打算拿着琼楼做什么?”
安平遥将它合好,塞进袖子,端着茶盏
慢慢品了两口,戏笑似的说道:“青楼馆子。”
“你说什么?”
“这房契到我手里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
安平遥说着,轻抿着茶盏:“这琼楼是文人雅客的聚集地,可我这人,偏生就讨厌这种迂腐做作的人。”
这一字一顿里面讽刺之意十分的明显。
方卫之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拂袖颇有怅然之意。
“罢了。”
方卫之笑得勉强:“你若开心,那便好。不过你……”
“公主,外面宁家人求见。”
小厮匆匆赶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安平遥乐了一声,站起身来。
所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恕平遥不能远送。国师您请自便。”
宁家人能闹上门来,也在安平遥意料之内。
她虽然推拒了不少送进门来的侍者,唯独紧跟着的宁家人却是扔不出去的。昨夜跟宁知闹成那副模样,他们今日按捺到这时才找来已经很不错了。
偏园再次看到宁欢的时候,白清欢也在。她捏着帕子哭哭啼啼的拽着宁知,一口一口是她错了。
“呦,这大中午的这么热闹?”安平遥笑吟吟的看过去,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公主府要出丧了呢!”
“娘子!”
宁知说着就要起身,紧接着被宁欢一把摁下。
“宁知,不可胡闹。”
“她是我娘子!”
“安平公主,此番前来,我等是要接我幼弟回去的。”
宁欢耐着好脾气站起身来,
朝她作揖:“是我宁府配不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