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未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久久答不上话来。
“你叫什么呢?”华珍又问了句。
渐渐地,孩子眼中的防备与愤怒隐去,开口回道:“我叫希莫,王妃。”他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之后,飞快地离去。
华珍含笑目送希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翌日,当所有人来到营帐的时候,全瞧见了已在帐中等候多时的希莫。
他是最早来的孩子。
“来,各位,这位是希莫,由现下开始,希莫就是咱们的一份子,大家要和他好好相处。”华珍站在希莫身边道。
“王妃,您可知他是做什么的?”其中一位富家子弟开口,眼神带着轻视。
“当然知道!希莫闲暇时为人放羊。”华珍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王妃还要让这种身份卑微的脏孩子来这里?”
“我瞧不出有何不妥。”华珍眸底掠过了然之色。
“当然不妥!”这次开口的是最后来到的亲王之子贵陬。他大步踏入营帐。
华珍微扬起眉。“愿闻其详。”
“吾等身份尊贵,怎可与身份卑微之人共处一室!”
如玉在此时亦踏入帐中,听着这一番话,甚觉刺耳,欲开口驳斥,华珍立即以眼神阻止。
如玉这才撇撇嘴,静立于一旁。
她原是下人出身,自然对身份低微之人的心境有深刻的了解。
华珍回道:“在我眼底,贵族与平民一样是人,没有贵贱之分。”
“既然如此,本王头一个离开。”话甫落,贵陬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贵陬回首“王妃还有什么教训?”
“教训不敢,只是想告诉你,民为国之本,有朝一日你若成为藩地之王,此理不可不知。”
“说得好!”一道低沉的嗓音徐徐传入。
众人回首,但见元烈莅临。
“参见王上。”众人行礼。
“平身。”元烈与华珍眸光交会片刻,而后来到贵陬身前“王妃之言甚为有理。”一双精锐的眼,直落在贵陬脸上。
“王上?”
元烈打断他。“倘若没有这些辛勤做事的仆役,你怎能无忧地日日放鹰、读书识字、骑马驰骋?”
贵陬怔了怔,答不上话来。他有生以来,从没想过这些事。
“由今日起,课堂之上不分贵族平民,大家一律平等。”元烈一一环视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
慢慢地,所有人全都坐了下来,最后连贵陬也坐了下来。
希莫见此情景,一颗心热血翻涌。
“要好好念书识字,将来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明白吗?”元烈望住那个贫家孩子,不由得想起幼时的好友图伦。
希莫点点头。“多谢王上!”
“别谢我,王妃才是你的启蒙之师。”
希莫这才掉头瞧住身后的华珍,满心感激地道谢。
如玉在一旁瞧了,觉得十分欣慰。课后,华珍回到王帐。
“适才多谢王上相助。”她笑盈盈地说。
元烈只是盯住她的笑颜,微微地失神起来。到如今,他仍不敢相信她真会陪他到永久。
“过来!”他摊开手,眸光灼灼。
华珍依言走近他。
“王上”
下一瞬,元烈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美,什么也比不了。”他低嗄地开口,凝视她的目光透着痴恋。
华珍的心收得紧紧地,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眸中的深情。她何尝不知道他心底仍担忧,每每,她的心总为他的不安而隐隐生疼。要怎么样才能教他明白自己真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留在他身旁?
“告诉你一件事,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他说着,唇畔噙着一抹宠爱的笑。
华珍迷惑地看着他摊开桌上的羊皮卷。入眼的,是一座美丽至极的宫殿草图。
“王上,这是”
“我打算建造一座宫殿送给你。”他知道她不惯住在毡帐里,为了表示他对她的宠爱,他为她建造这座中原风格的宫殿,证明自己情比金坚。
“王上”华珍迎着他深情的眼眸,忽然流下泪。
“嗯,怎么哭了?你不喜欢吗?”他勾起她一张小脸,微微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