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句都听不见,我气的不住喘气,还要说话时,猛然看见被人搀扶着坐在殿内的禾姑姑。
禾姑姑神情警惕的看着简致案,简致案惆怅一笑,屏退众人,领着她转进屏风内,走到冰棺前。
「姑姑,孤将柔姐姐接回来了。」他笑得满足。
禾姑姑面色难看的盯着他,「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简致案没在意她的不敬,垂眸握住我的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禾姑姑叹了口气,「那天,奴婢瞧着她坐马车离开,便追了上去。」
「结果,刚走到城郊,就撞见护送她的人回来,我下意识觉得不好,躲到林子里,等他们过去,才继续往前走。」
禾姑姑声音哽咽起来,「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去,没准还能拦下他们,小柔她……」
简致案周身都被寒气笼罩,磨着牙,一字一句,「她怎么了?」
禾姑姑捂住脸,声音哽咽,「那些人糟蹋了她。」
简致案震惊起身,又木偶似的转头看向我,红着眼,咬牙切齿,「他们怎么敢!」
我翻了个白眼,有萧宜在背后撑腰,他们自然敢。
禾姑姑抹干泪,嘲讽的仰起头,「太子妃的命令,他们自然要遵从。」
「如今殿下知道真相了,殿下打算如何?为了个婢女同太子妃撕破脸吗?」
简致案脸色发白,沉默良久,「姑姑,孤记得你原本是苗疆人对吗?」
禾姑姑警觉皱眉,「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孤查过你的卷宗,你入宫前曾居住在苗疆一带,前朝皇帝惧怕苗疆施蛊的能力,故而将苗族灭族,唯有几个幼童侥幸逃脱,到今朝才逐渐恢复身份,你便是幸存的苗疆后人之一。」
禾姑姑的面色一寸寸白下去,半晌,苦笑一声,「不错。」
简致案了然点头,「萧宜想除掉你,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怕引起孤的怀疑,故而给自己下毒诬陷你,借此要你的命。」
禾姑姑眼里划过一抹暗光,似笑非笑,「所以殿下要为奴婢讨个公道吗?」
简致案轻笑一声,「姑姑手里应该有一只子母蛊才对,你之前说要替林柔报仇,应该就是准备给萧宜下蛊,可惜她为人谨慎,你根本近不得她的身,但孤可以。」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禾姑姑,她曾发过誓,再也不碰蛊,可她还是食言了,是为了我。
我揉了揉眼睛,上前轻轻的抱住她,「姑姑,我不要报仇了,你好好的,不要再管我了。」
但禾姑姑毫无所觉,她神情复杂的盯着简致案,须臾,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递给他。
简致案伸手接过,当着禾姑姑的面儿,将含有母蛊的药丸吞进腹中,随后郑重其事的开口,「姑姑放心,孤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禾姑姑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来,「那奴婢便等着看了。」
我怔怔的站在旁边,看着简致案派人送走禾姑姑离宫,轻笑一声,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色。
简致案单知道这母蛊可令中蛊之人言听计从,却不知道,他吞下母蛊的瞬间,命也交到了炼蛊之人的手上。
若是他知道,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让禾姑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