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想着,女孩子都这么别扭吗?
明明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等他想明白,黎川就阴阳怪气地“嘶”了一声。
叶霄紧跟着调侃:“啧。学长,你有没有发现我其实不吃洋葱?”
许京珩看了他一眼:“不吃下桌。”
叶霄捂着胸口:“你偏心啊。”
许京珩抓着他的手,往左侧挪了挪:“心脏在这儿。不在正中间,本来就是偏的。你这样的话,不用下桌了,直接下考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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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夏知予除了学习,就是跑800米,一段时间练下来,她的成绩基本稳定在三分二十五秒,最主要的是,她已经慢慢克服了800米带来的恐惧。
再过一周就是运动会,运动会的氛围陆陆续续地被同学烘托起来。
班级除了征集主席台下检阅的口号,慢慢地开始排练出场的形式,以及投票选出各个班级的举牌手,推选开幕式的主持人。
高一进度有点慢,还卡在口号这一部分。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大家都在踊跃发表意见。
“追得上法拉赫,超得了博尔特。这条怎么样?”
法拉赫是伦敦奥运会5000米和10000米赛事的金牌获得者,博尔特是伦敦奥运会100米和200米的金牌得主。
于左行站起来说了一句:“口气挺大啊。还不如‘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妈快乐’,这才叫写实好吗?”
程岐此刻趴在桌子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因跟于左行成为同桌而觉得丢脸。
夏知予没有加入其中,她语文成绩好,班主任赵海琼把运动会入场的通讯稿和加油稿交在她手里,手里的稿子还没写完,便没去凑这个热闹。
学校规定每个班都要写三篇备用的加油稿,比赛的时候主席台上的麦克风是开放的,如果班级有人在参加比赛,同班同学就可以冲上主席台念备用的加油稿。
当然也有那种即兴发挥,夹带私货的同学。虽然只是一句普通的“谁谁谁加油”,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这是隐晦地表达最纯粹的爱意。那天没有铺天盖地的表白,却能闻到风中捎带而来的甜意。
第七节课下课,陈闵最后征集大家的意见,统计票数,票数最高的竟然是一句中规中矩的口号。毕竟是高一新生,有些稚嫩,规规矩矩的,就算一时口嗨,想要与众不同,也不敢在校领导检阅的时候冒头。
确定口号后,赵海琼领着自己班的学生去操场排练。
大家都蔫蔫儿的,没有氛围烘托,生喊有点尴尬。就算赵海琼再怎么鼓动,他们也只是把声音憋在喉咙里,一点儿都不像十五六岁年纪该有的风貌。
赵海琼鼓舞了几次,都没起到什么效用,于是抱着胸,蹙眉看着眼前懒散的学生:“你那手掌能挡什么太阳。放下来,抬头挺胸,人站直。让你们喊个口号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啊?哪个班像我们班这样,练了半节课,口号都喊不整齐,就这样还展现班级风貌?不嫌丢人啊?”
她看见队伍里边还有几个不停讲话的学生,条件反射地想抓粉笔头,一抓抓了个空,就只能指着他们:“还讲?再讲上来讲。你们真是我带过最松散的一个班,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你们是我带过最吵的一个班。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
你们是我带过最松散的一个班。
这些话他们在初中听了三年,早就免疫了。
“来,跟我一起喊。放马金鞍!惟我三班!青春无畏!心向远方!”
同学们看着班主任喊得起劲儿,越发觉得尴尬,头埋得低低着,看着自己的鞋面,觉得羞耻。操场上还有别的班的同学,穿着蓝白色校服,整整齐齐地站成四列。听到赵海琼带头喊口号,低低地发出笑声。
赵海琼走到旁边的班级,眼风犀利,扫了一圈:“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我喊得不行,你们班给我喊一个啊!”
他们的班主任也很配合:“喊一个给他们听听。”
这个班练习的时候,也跟闷雷一样,气氛沉闷。大概被3班的班主任一激,爆发出响亮的声音:“东风吹!战鼓擂!我们一班怕过谁!”
“好low啊。这都被用烂了好吗?”
“我还以为有多新颖,还没我们班的好呢。”
一喊出来,其实也是稀松平常的句子,但好在气势十足,勉强占了上风。
挑衅的气息在操场上弥漫开来,都是热血青春的年纪,逆反心思重,他们讨厌强硬的逼迫,但很吃激将法这套。
两个班跟打擂台一样,把对方当做潜在对手,谁都不服气,不服输。
赵海琼和1班的班主任互望了一眼,面上虽然不带笑意,但似乎很满意今天的排练:“记住现在的状态!运动会那天就拿出这种气势来!听到没有?”
大家齐刷刷地喊‘听到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夏知予已经喊得满头是汗。她正拿着纸巾擦额头,陈闵已经站在讲台上,维持班级的纪律。
他说话的声音一贯温和,但挺有气场,能压得住人,往讲台上一站,班级很快安静下来。
“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选一下班级举牌手。有没有人自愿当举牌手的,可以举手示意一下。”
教室里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于左行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趁机抓住程岐的胳膊,向上一举:“这里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