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将目光转向院内的一个角落。
那里的花草已经枯萎凋零,只有几株顽强的野草在角落里生长着,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瞿棠梨的记忆里这个角落应该有她和春梅种的一小片药草来着,哪个小兔崽子手这么欠,都把地拔秃了。
“喂,你胆子大了啊,还敢躲?”瞿莳对自己被无视的情况十分不满,要不是他刚刚带她过来消耗了太多灵力,怎么可能会被这傻子轻松的给躲过去。
“闭嘴。”罹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举步朝屋里走去。
瞿莳被罹的眼神吓得愣了一刹,有那么一瞬间他仿若看到了他父皇。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傻子唬住后,瞿莳气急败坏的用灵力控制住罹往前走的步伐。
“趴下给我当马骑!”瞿莳本想用灵力让瞿棠梨趴下的,奈何刚刚体力耗尽,办不到。
啧,一个小屁孩都能骑到她头上了,这算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虎就算落了平阳那也是虎,不是一只狗能够欺负的。
罹嘴角微勾,鲜红的血丝在眼底浮现,渐渐布满整个眼眶。
“咔哒咔哒”骨头摩擦的声响刺激着瞿莳的神经,让他汇聚灵力的手不由得一颤,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被控制着行动的人,缓缓扭过了头。
她的眼眶通红仿若有什么不祥之物在眼底涌动,那红色并不是健康的血色,而是一种病态的红,由骨子里散出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冷笑,又似乎在嘲讽着对方的无知。
“鬼啊啊啊!”瞿莳随手一甩,拔腿就往外跑。而他手中的少女就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宫墙上。
“咳咳,呵呵呵”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血液的腥甜在口腔蔓延,罹嘴角的弧度向上扬了几分,“嗯真好,后脑砸伤了,腿骨也错位了呢。”
感受到主人兴奋情绪的糖葫芦,不由得在识海里打了个寒颤,小光团在空中晃了又晃,总觉得自家主人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瞿莳跑出月庭殿,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又忍不住扒着门框往里面瞧,见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刚被吓破的胆子又回来了。
“小傻子你再装神弄鬼的,我就让母后给你关思过府了!”
思过府是乾武皇宫内专门用来圈禁犯罪宫仆及教育宗室子弟的地方。
罹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身体反射性的抖了一下,就像是本能的畏惧。显然这感觉不是她的,而是那个小公主的。可脑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思过府的记忆,八成是瞿棠梨惊吓过度从而造成的记忆创伤缺失。
“喂!小傻子你听见了没!”
瞿莳叉着腰怒吼了两句,地上那人依旧没有动静,他也开始慌了,“喂,你最好别给我装死,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瞿莳吞了口口水,小手攥拳给自己打气,然后慢吞吞地朝罹的方向挪了过去。
瞿莳伸腿去勾地上的人,将趴着的那人翻了个面。
少女头上的珠钗早已不见了踪迹,后脑的头被血染湿了一片,墨色及腰的长将那惨白的小脸遮去了大半,嘴边不断有鲜血冒出,洇湿了一小片土地。
瞿莳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去,将手指贴近她的鼻尖,片刻便哭嚎出声:“呜哇母后!她死了她死了。”
在瞿莳转身准备逃走的时候,罹麻利起身给了他一个手刃,以防万一又在他睡穴上点了点。
“主人,你要杀了他吗?”糖葫芦很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小屁孩。
“杀?”罹咽下喉间的腥甜,伸手抚过错位的腿骨并不打算现在就将它复回原位,看着昏迷过去的瞿莳语气淡然,“死亡可不是惩罚,活着才是。”
这个皇子可以死,但不能死在现下死在她手里,否则会带来一连串的麻烦。虽然罹不怕麻烦,但她懒啊。
“啊?”糖葫芦表示不太理解,活着怎么能算惩罚呢。
在糖葫芦疑惑不解时,就见自家主人沾了沾后脑勺冒出的血液,围着瞿莳开始快的画符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