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哲道:"这是最后一支了,你那里还有吗啡缓释片吗?要是都没了,明天我再出去找一些。"
6余星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他顿了一下,又点点头,"还有半盒,差不多能撑到游戏结束。"
"那就好,先回去休息吧。"
齐哲站起身打算回房,6余星却坐在床边没动,他虚弱的笑了笑,"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小时最近很累,我怕吵醒他。"
齐哲沉默了几秒,也返了回来,"那我也在这边睡吧。"
"真的?"6余星眨了眨桃花眼,故意调侃他,"这儿可就一张床,你要跟我一起睡?"
齐哲打开柜子,从里面又拿出一床被子来,"没关系,我睡地板就行。"
6余星:"……"
门口的时望轻轻关上了门,他没有漏看6余星那个犹豫的表情,他一定在说谎,止痛药肯定已经没了,只是他不想让齐哲出去冒险,才谎称药物还有剩。
时望想了想,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快步回到房间,换了一件黑色的卫衣,穿好鞋。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那是齐哲送给他防身用的。他带上背包,反手握住匕,用卫衣的兜帽遮住半张脸,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旅馆。
他要自己一个人去找药,现在正好是晚上,可见度低,黑衣人们不会轻易现他。
再者说了,反正自己还有三条命,哪怕是豁出一条去,能给6余星带些药回来也好啊。
时望抓紧手中的匕,头也不回的向大路走去。
深夜的街道昏暗幽静,空气微寒,路灯滋啦滋啦的响着,灯光偶尔闪一下,黑暗的角落里野猫飞掠过,踩着胡乱堆放的铁桶与架子爬上墙头,出咚咚的声音。
时望戒备森严的走在大街上,一边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寻找着医院。
他的神经极度紧张,那根弦绷得都快要断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高大的人影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时望吓得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下意识转身往后躲,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电线杆子上。
"唔…"
时望被撞的头晕眼花,抬起手摸一摸脑后,果然起了个大包。
容屿忍俊不禁的望着他,戏谑道:"都这么晚了,小朋友还在街上转悠什么呢?"
好像自打便利店那次谈话之后,容屿就特别喜欢用小朋友、小孩、宝宝这样的词汇来戏弄他,时望总是很生气,只不过容屿本身觉得这只是很可爱的昵称罢了。
但时望现在没心思跟他吵架,他只是狠狠的瞪了容屿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容屿从容不迫的跟了上来,伸手轻轻给他揉着后脑的肿块。
为了能让时望跟他说话,容屿只好挑了对方有兴趣的话题,"6余星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吧?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这句话一下子掀开了时望的逆鳞,他捏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我不会让他死的,只要能找到药…"
容屿只觉得他可怜又好笑,怜悯的道:"你自己应该挺清楚的吧,他现在的病情光靠吃药是好不了的,就算是能做手术,风险也很大,更向况现在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你要是…"时望缓了口气,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脸色沉郁的盯着前面,"你要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就赶紧滚吧,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好啦好啦,我没有故意惹你生气的意思。"
容屿适时的转了口风,装出一副很关心他们的样子,"不过你这样冒着生命危险给6余星找药,其实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把这条命留着去参加游戏不好吗?你赢了游戏,不是也能复活他吗?"
时望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但他不得不承认容屿说得对,他豁出去一条命去拿药,不一定能治好6余星,甚至可能连苟延残喘都没有多少时日,可如果留着这条命,他最终获胜的几率就会大一分,到时候照样可以让6余星活过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接受6余星死在他面前,一次都不能。所以他非常任性的自己跑出来了,他没有任何计划,只是想快点儿找到药,让他不要再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