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沈瑶发现,她可专门另雇了小车。
不想这边刚说完,那边就听婢女惊呼起来。
“娘子!停了!停了!”
沈姣白她一眼,真是沉不住气,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
她伸手悄悄揭开车帘一角,不远处沈瑶正被秋夕扶着下车,站定时,还不忘往长街周围看了看,似是生怕见到熟人,沈瑶冷不丁往这边望来,惊得沈姣猛地往后一缩,心脏砰砰直跳,险些被发现!
帘子放下,沈姣透过缝隙再看,却连沈瑶的半个影子都瞧不见了!
沈姣气不打一处来,扯起帘子,狠瞪了婢女一眼,“还不快去看!”
婢女手忙脚乱地跳下车,再回来只道,似是进了茶肆。
此时再怨怪也是无用,何况沈瑶越是这般行迹鬼祟,越是大有文章!
“走,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沈姣冷笑一声,提着裙子下了车,直奔茶肆去。
楼上雅间,沈瑶要了壶茶,闲闲倒了一杯倚在窗边,看街头叫卖兜售杂货的妇人,思绪万千。
从前她也这么迈力过,卖过杂货、也卖过草药,还卖过绣品,不管是五黄六月,还是数九寒天,她都会在街头盘桓……
起初,她开不了口、喊不出声,只恨不得躲到角落里,永远别叫人瞧见,可连着几天分文未进,君姑又病着,崔皓还四处碰壁,现实逼得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屈服,是以只好硬着头皮照猫画虎。
后来,许是她绣品物美价廉,有段时间倒也能卖出去几个,不想就这为数不多的生意,竟也能招人嫉恨,不知从哪儿来的市井泼皮,成日堵她,害得她根本没法卖东西,就算换条街还是一样。
崔皓心疼她,叫她别出门,也是这个时候,冯倾月知道他们的境况,不止借钱送物,还主动帮她介绍官宦女眷——
“娘子?”
轻轻的一声将沈瑶从回忆中拽回现实,秋夕向前走了两步。
沈瑶握着茶杯转过身,冲着秋夕微微一笑,“大团圆了,真好!”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响起杀猪般的嚎叫。
“你们在做什么?他是谁?!”
沈瑶将杯子随手放在桌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隔壁的喊叫也有些刺耳。
“不是的,阿姣,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氏一手拢着衣襟,一手想去拉沈姣,就在快要触碰到衣袖时,却被沈姣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
“别碰我!”沈姣瞪着眼珠,歇斯底里。
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将沈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二夫人,竟会跑到茶肆与男人幽会!更不敢相信,这个与男人幽会的放荡妇人竟是自己叫了十多年的阿娘!
中年男人也是没想到半途会进来人,提着裤子倍觉脸面尽失,生怕这呼天抢地惊动更多人。
他局促而焦急向门外张望,却始终不见随侍的影子。
“我要告诉阿父去!”沈姣回过神,红着眼眶,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还不等她靠近,门却砰的一声抢先被关上。
“你不能去!”张氏半命令半威胁,也顾不上敞开的衣襟,两只手死死将她拽着。
“现在知道怕了?”沈姣冷笑挣开她,“你们做这恶心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啪地一声,沈姣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目眦尽裂,“你凭什么打我?!”
中年男人也有些怒了,“就凭我才是你的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