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坐到病床边上,她审视着徐颜这张消瘦苍白的脸。
须臾,她问:“不疼吗?”
徐颜割腕的那只手缠着纱布,往上看,还有没消的老旧疤痕。
徐颜把脸偏到了一侧,哑着嗓子,“不疼。”
意识混沌的那刻,她只感到了解脱。
还有……这是她第一次自杀醒来,有人问她疼不疼。
滚烫的热泪顺着眼眶落下,沈南枝叹了口气,拿过纸巾替她擦拭眼泪。
仅是这一个动作,徐颜再控制不住,崩溃的大哭。
二十多年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得到了发泄。
半个小时后。
哭声逐渐变成了啜泣,徐颜哭的脑子一抽一抽的疼,本就可怜的脸,看起来更可怜了。
她问:“姐姐,我……我妈妈呢?”
沈南枝也没隐瞒她。
“她为了你,把纪云姝打了,现在人在局子里。”
这个答案是徐颜怎么都想不到的。
怔然出现在她脸上。
她搭在被子上的手,收紧又松开。
“为什么?”
“你跟人跑,去了私人会所,纪云姝有一半的责任。”
连麦询问的人,其实心底都揣着答案,只是犹豫不决,急需得到一个人的肯定。
坦白来讲,三观歪不是纪云姝的问题。
可问题就出在,她要把她的三观强加到别人身上,说直白点,就是嘴贱。
纪云姝很享受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且听她的话。
从徐颜病房离开,沈南枝顺路再去看了陆老爷子。
老人的脸色看起来总算是有了血色,咨询过医生,可以回家静养。
“……正好你傅阿姨要回国了,枝枝,明天我让人接你过来吃饭。”
陆家的家宴,沈南枝觉得她一个外人去不合适。
推脱了几下,没推脱掉。
如果只是和老爷子单独吃饭还好,可家宴,说明陆宴州也在。
分手后,又和前任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怎么想都觉得很尴尬。
可陆老爷子软硬兼施,搞得沈南枝不得不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明天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沈南枝已经想好临时爽约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