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弦歌心中一愣,她唤自己大姐姐?
自她有记忆起,好似并没有这么一个妹妹吧?
不对,父亲与继母身边好像有个妹妹,比自己小上三四岁,难不成就是她?
“弟妹这果然是身份贵重了,连嫡亲的妹妹也不识了吗?”刘倩伸出手,对着那小姑娘招了招:“来,许是你站得太远了,你这位县主大姐姐看不见呢!”
王映歌向着四周看了看,一群花枝招展的贵夫人齐齐向她望过来,让她的脚步更加瑟缩了起来,只是想起这二位夫人说的话,也只能大着胆子,夹着肩膀,低着头挪了过来。
王弦歌看着她,心里飞速的思索着这姐妹两的目的。
难不成就为了打击自己商人的出身?
不,不会的,肯定还有别的!
“弟妹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愿的。”刘倩将期期艾艾的王映歌拉至到身前,让她面向王弦歌,冷声说道:“因为你与她不熟,见了也不过两三面,自是认不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王弦歌一愣,按着继母等人的说法,母亲逝去后,虽然她被接到了外祖白家教养,却在逢年过节时,也曾时时归家,怎会只与她见了不过两三面呢?
“映歌妹妹,你与大家说说,为何你们姐妹为何会相见不相识呢?”刘倩托起王映歌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厅内的夫人们:“别怕,只要你大胆的说了,咱们这厅里的夫人们自是会为你作主的。”
王弦歌看着她们姐妹二人,知晓她们并没有憋出什么好屁来。
不过,既然她们能不动声色的将人从太原请到上京来,自是做足了准备,眼下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拉住胡因因的手,对她微微摇了摇头,阻止她与郡王妃的相护。
她倒要看看,这姐妹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她不是我亲生的大姐姐……”王映歌胆怯的抬眼看了一圈,又立马将头低了下来:“三年前,有人找上我家,与我父母亲说,只要将她记到前……前母亲的名下,便给父母亲一笔钱财……”
王弦歌愣了一下,心下恍然,原来自己这个身份竟是假的!
怪不得她会对王家的父亲和继母一丝印象也无!
那么这个身份自然是萧烨假造出来的了?
只是,萧烨从来没有与她说起过?
那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难不成比商人家的娘子还比不过?
“不会吧?你们不过是个商户,别人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塞个人进来呢?”刘佳故作夸张的大声叫道:“难不成弟妹的身份比商户娘家的小娘子还要不堪不成?”
“唉呀,这可就麻烦了呢~”刘佳将王映歌的肩膀拍了一下:“你家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呢!”
“对啊,这事可不小!”容氏一听,兴奋得只差跳起来,她冲着王弦歌大声问道:“县主不妨与我等说说,您的真实身份有何见不得人的,为何要造假?”
这话一说,来赴宴的夫人们便沸腾了起来!
看向郡王府的主家和王弦歌的目光,有的是担心,有的是兴灾乐祸。
王弦歌被皇家封做如玉县主,那便是皇家的人了。
若是她身份有瑕,那丢的可不只是郡王府的脸,还有皇家的体面。
郡王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面色有些难看,轻声唤来了仆妇去与永平郡王传话。
无论事实如何,此事总得有个说法。
她看向强自撑着的王弦歌,只觉心中闷闷,暗暗祈祷,她真正的身份不要太出人意料才好!
在众多目光环绕之下的王弦歌,并没有如刘家姐妹想的那样变了颜色,而是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的真实身份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便告诉你们吧。”
“我姓朱,名夕颜,论起辈份来,可唤当今承恩公一声三叔父。”
无脑子的容氏
朱夕颜,便是萧昇给王弦歌的另一个身份。
是萧烨二舅舅朱承志的女儿,当年朱家出事时,不过半岁多些,被乳母抱走,不知去处。
当时朱家兵荒马乱,无人顾得上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娘子,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这位小娘子便再无任何讯息。
萧昇当年受了朱皇后的请托,寻迹至那乳母老家湖阳,却听说乳母已经亡故,身边并无孩童。
而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带回一个孤女养在益阳,与朱皇后谎称是朱家的那位小娘子。
因着乾元帝曾承诺,下任皇后定然要出自朱家后,他便想起了这个孤女。
他与朱皇后的感情阴差阳错,最后成了永久的遗憾,所以他见萧烨与王弦歌的感情极深,便想到了成全他们两个,只有让王弦歌变成朱家的娘子,他们的身份才堪相配。
毕竟,王弦歌眼下是刘素的孀妇,要嫁给日后的天子,定然会被人诟病,只有朱家小娘子的这个身份,才能顺理成章。
还好,当年他为了以假乱真,将朱家小娘子的一应身份文书,准备的极为齐全。
还有与朱皇后来往的书信作证,朱夕颜这个身份,任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当时计划的是,让那个孤女易了王弦歌的面容,一路张扬,带着朱夕颜的所有身份文书来上京。
到时,王弦歌拿到身份文书,直接寻上承恩公府,就能将身份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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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事出紧急,王弦歌知道刘家的这两个姐妹既然寻了王映歌出来指证,那必然是别有准备,只怕她们准备的身份,足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