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扯了個垃圾袋裝好,趿著拖鞋出門把垃圾扔了。
垃圾桶的丟口露出一個棕色的東西,他眯著眼睛看著有點眼熟,用力一扯給扯了出來。扯得太用力把袋子割破了,裡面的東西洋洋灑灑地全部散了出來。
劉陽撿起其中的一封,正反面看了看,沒有署名,什麼也沒有。他拆開,一眼就認出這是姜卓的字跡。鬼畫符一樣的狗爬字,劉陽第一反應是笑出聲。姜卓和許秦烈從小就不愛學習,但許秦烈就寫得一手好字。
他繼續往下看。
親愛的xx。。。。
第一行就給劉陽無語住了,姜卓在寫的時候大概也覺得不妥,然後把xx劃掉塗黑了,重把他的名字寫了上去。
【親愛的劉陽,很抱歉,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我很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回到最初。。。
可我沒有後悔過,你不在的兩年裡,我很想你。】
劉陽看到這裡,煩躁的心被狠狠地衝撞了一下,就像飄在空中的泡沫,被人用手指戳破。
他捏著信蹲在牆角,把自己縮起來。
姜卓似乎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偶爾會出現錯別字,但劉陽看得很認真。但這些字實在有些。。。花了不少時間才解讀出來。
【我不敢去打擾你,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忍住不見你,但我沒想到你這麼狠心,給少爺打電話也不給我打。
我去鹽城看過你,一閒下來我就會去,後來,店裡越來越忙了,我媽的身體也不太好了。。。
少爺鼓勵我去和你說清楚,一句話的事,可就像你說的,我們之間並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
信的內容不長,劉陽逐字逐句的看下去,目光停留在末尾那句:【我是個愚笨的人,迫切到用錯了方式,給你造成了困擾。
張敏靜勸我放下這個意外促使的意外,那樣你我都會好受,我不想也不願意。】
最後那句不想不願意,腦子裡浮現出姜卓不甘心的模樣。劉陽嘆了口氣,手指撫摸著信,被雨水浸濕後的紙張有些皺痕。
他看得有些出神,抱著牛皮袋蜷縮成一團,樓道的感應燈也滅了,他隱秘在黑暗的溝壑中,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砸在膝蓋上。
。。。。。。
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回到了冰點,誰也沒主動聯繫誰。
在江北逗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劉陽請的假期也快結束了,丁雨在項目敲定的第二天就回鹽城了。
而劉成風的瘋癲狀態卻一天比一天加重,每天都想著把房子弄回來,搞得劉陽的精神狀態急劇變壞,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公司,留劉成風一個人在這裡發瘋。
這天許秦烈和林凡上門造訪,說劉成風出獄這麼些天都還沒看望看望,儘管劉陽怎麼勸說,兩口子提著禮物就串門來了。
劉成風以前對他交的這些朋友除了嗤之以鼻就是嫌棄,許秦烈背後有個許家,更有個許國勛,許國勛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恰恰是劉成風最討厭的一類人。
黑與白,磁場相斥。
現在劉成風落魄了,而許家如日中天,所以一見到許秦烈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人剛進來他就衝到跟前,差點沒把膽子小的林凡嚇死。
林凡驚呼一聲後退,劉陽尷尬地上去拉住劉成風。
「放手!」他扭臉狠狠地瞪了劉陽一眼,又換了個笑臉看著許秦烈,「小烈啊,能不能幫劉叔一個忙,把我們家那房子弄回來,劉叔我就剩這點東西了,你和小陽關係這麼好,一定會幫劉叔的對不對?」
許秦烈輕輕拍拍他的手背,「劉叔,你先冷靜點。」
劉成風哪裡能冷靜下來,使勁扒著他的衣服,「小烈你就幫幫我吧,要是沒房子,我怎麼做生意,得把房子要回來。」
此話一出,劉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咬牙不敢自信地問:「劉成風,你想要把房子賣了?」
天真得可笑,他還傻傻地認為劉成風只是想要把曾經的家贖回來,有那麼一點是為了以後著想,沒想到他還是死性不改,竟然還想著重蹈覆轍。
許秦烈多少也猜測到了劉成風究竟想做什麼,站在客觀的角度和他說:「劉叔,房子大概率是不能恢復到你名下了,你名下的其他房子也是一樣的,查封裁定書早就在兩年前就被判定了,
以房抵債的道理,劉叔你也接觸過房地產行業,應該比我還要清楚不過了。」
「你們許家本事大,找點關係人脈,這事兒很好辦。」劉成風說。
許秦烈有些無奈了,「劉叔,我們許家乾的是商,政治上的我們從來不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相信沒哪個生意人敢把手伸向法律,得不償失。」
他這話已經很點得很明顯了,饒是上頭的劉成風也聽出弦外之音了,他粗著嗓子道:「你們許家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許國勛不是自詡江北富嗎,我看他分明就是——」
「劉成風!」這些難聽刺耳的話聽得劉陽再也忍不住了,「你想作死我不攔著你,但你別拖著我,要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現在在哪條街苟且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劉成風氣得面色鐵青,揚起手掌就要往他臉上扇。
劉陽不閃不躲,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你也就只有這麼個本事了。」
「你!」劉成風大怒,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手停在半空中被人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