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和年纪完全没有关系,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当软弱的一方。他爱我,自然事事以我为先,会疼我宠我。”明月反驳,她本来不想提那狗屁大师的,但话都到这儿了,她不得不说两句,“你们也不要迷信,不然可以拿我和何耀的生辰八字去合一下婚,看他现在又怎么说。”
都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就不信此人敢信口胡诌,也不怕遭报应?
盛愉没想到她这么能说,又叹了口气:“你想一辈子都照顾小耀吗?”
在她眼中,明月与何耀的相处模式就和姐姐对待弟弟无异。
“虽然可以。”明月说,“但现在他长大了,以后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八月星光耿耿(02)
盛愉和明月谈不拢。
盛愉火急火燎赶来燕城,足以表明,她不赞成这段恋情。但她的修养好,性情也好,即便心里如何反对,说出口的话不会咄咄逼人。
不过明月区区几句辩解,根本不足以动摇盛愉的态度。
母女两人想法不一致,总不能闹成僵持局面,暂且搁置下这个话题。
明月起身:“咱们晚上吃清淡点吧,水煮菌菇和龙井虾仁,可以吗?”
盛愉摘了翡翠手镯和戒指:“你工作一天了歇会吧,我去做。”
一码归一码,她自然还是极心疼女儿的。
明月顺着她的意思:“谢谢妈。”
明月实习那会儿,盛愉来这里小住过一阵子,虽已过了很长时间,但明月是个收纳控和细节控,厨房一切摆置都没改变,她很熟悉这里。
盛愉到厨房准备晚餐,明月去了卧室,发了会呆后,放弃了整理何耀衣物的念头。
她给何耀发了条短信通风报信,提醒他到家后不要进错房间。
过了一会儿何耀回复:“没挨骂吧?”
明月安他心:“放心吧,没有。”
夜里盛愉和明月睡一张床,她自然看见房间里属于何耀的物品,心里明白两人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令明月颇感意外的是,盛愉什么都没有说。
熄了灯后,室内陷入一片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她们彼此均匀的呼吸。
在明月以为母亲已经睡着了时候,盛愉突然开口:“如果当初我拒绝你王阿姨的请求,小耀不和你一起住,你们就不会产生感情,对吗?”
“不一定,这哪说得清楚。”
明月再一次想到了何耀的终极梦想,他对她存了很深的心思,即便没有住在一起,他追求她也是势在必行的。
盛愉今天叹气的次数比去年一整年还多。
明月听得不是滋味,侧转身子,抱住她的胳膊:“妈,您有哪些顾虑?”
因为女儿的亲近,盛愉心软了几分:“我顾虑可多了。”
明月耐心沟通:“咱们一个一个说,不过那个大师就算了。”
盛愉知道明月不爱听,倒也没打算再提大师,她还是那句话,心平气和道:“他比你小五岁,小耀才刚满二十岁,各个方面都不成熟,我和你爸都觉得你们不合适。”
明月不由想到了一句话:“人家都说‘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不是障碍,种族不是界限,生死不是鸿沟’。”
“说得容易,你以为过日子和演电影一样呀?那都太理想化了,简直误人子弟。”
“您这话可有失偏颇了哦。”明月笑着,将她胳膊搂得更紧了,“再说你们都还没见过我和何耀现在是怎么相处的呢,就批评他不成熟,断言我们不合适,对我们有些不公平。”
盛愉偏过头:“你误会了,二十岁的男孩子不成熟很正常,我讲得是事实,不是批评。”
这会儿渐渐开始感到冷了,明月调高空调温度,遥控器“滴滴滴”响了几声。
盛愉接着说:“至于不合适,等他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二十七岁奔着三十岁去了。他依然二十出头,还没有定性,多半不愿意这么早结婚。你们这恋爱谈起来危险得很,万一没有结果呢?我们是为你的人生考虑。”
明月嘟囔:“本来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您一句三十吓到我了。”
盛愉无言:“……”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何耀对结婚的愿望比我更迫切。还有其实他做得真的已经够好了,事业小有起步,经济独立只是时间问题。为了照顾我,他还学会了烧菜,厨艺也挺不错的。”
盛愉还真有些不能想象何耀做饭的画面,她诧异:“真的?”
明月失笑:“嗯,明天您尝尝。”
盛愉没接这话,循循善诱:“小月,你现在可能感觉不到另一半比你小五岁的差异。再过十年二十年,你渐渐开始衰老,而他那时会很有魅力,他突然不喜欢你了,你怎么办?”
明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盛愉奇怪:“你笑什么?”
“他现在就很有魅力呀。”明月顿了一下,缓缓说,“且不说我会好好保养,如果十年二十年后,他因为我的容貌渐衰不喜欢我了,那是我的失败。我觉得在一段感情里,外表是最不重要的。”
盛愉仿佛被触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家人的意见重要吧,你王阿姨和何叔叔不赞成呢?”
明月皮了一下,“怎么?是因为女人年纪大了不好生孩子吗?”
“胡说。”盛愉到底被逗笑了,解释,“以前你外公外婆的年代倒有这种说法,那时候没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可以生好多个孩子,女人越年轻越能生,才有‘宁可男大十,不可女大一’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