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葛洁突然不好意思道:“晨晨不睡,非要说零点给你家程程通电话说新年快乐,影响你们两口子休息了吧。”
葛洪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早走早利索,感情的事最忌拉拉扯扯,很磨折人的。
你是个过日子的男人,李卿更适合坐剧院里听交响乐。”
葛洁没有虚情假意安慰葛洪,就事论事说出了自已的看法。
这一切道理葛洪都懂,也都认可,但明白所有的道理,也减轻不了内心的疼痛。
疼痛的减缓,伤口的愈合,需要的是时间这剂良药,这不是还没天数吗?
葛洪的伤口又开始鲜血喷涌。
也许,此时此刻,在某一个地方,某一片星空下,或者一堵古老的城墙下,郎艳独绝的安沐晨和姿容绝世的李卿正相拥在一起,诉说着浪漫的地老天荒。
想到那个画面,葛洪就觉得自已活不到明天。
都说嫉妒是女人的专利,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尝过嫉妒的滋味。
这一刻,葛洪还真是嫉妒站在男人顶端的安沐晨。
比比这个矜贵的男人,自已就像个挑大粪的。
不不!
我不能这样想!我不能贬低挑大粪的!
青鸾待我那么好,我贬低挑大粪的就是在变相贬低青鸾姑娘!
葛洪的注意力略作转移后,心里的痛减轻了一丢丢。
和葛洁又东拉西扯说了一番话后,很自然问起她和谁一起过的年?
“呵,和我儿子呗。”
“孩子父亲过年也没陪你们吗?”
葛洪小心翼翼问道。
“陪三去海楠度假了。来我也不会让他进门的,这样的人,呵呵,我还怕他污我儿子的眼呢。”
葛洁好像有很深的怨气。
葛洪赶紧转移话题,不再往下说这个。
葛洁又道:“葛洪,你真的考虑一下来市里工作的事吧!我在忘川县也不会待太久,我也不会让我儿子接受县里的教育。
来市里工作吧,把你女儿带来,你那个侄子先还给他母亲。
等你以后有能力再把他接出来。
你出来了,你就知道忘川县的天地有多小,工资有多低。”
不知怎么,葛洁的一番肺腑之言并没感动葛洪,她那句把你侄子先还给他母亲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刺进了葛洪的心脏。
他岔开话题,又陪葛洁说了几句,找个借口结束了通话。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葛洪把张薇的打开看了。
“老葛,新年快乐!搂住嫂子睡到地老天荒!新年发发发!”
张薇还不知道葛洪的事,信息一如既往的很张薇。
葛洪回道:“老张,洗洗睡吧!新年发发发!记得分我七成!”
张薇秒回:“我呸呸呸!老财迷!”
今晚,一墙之隔的小两口庆新年的方式很特别,也很响。
听在葛洪的耳朵里,似乎比鞭炮声还响。
他没有再捶墙警告,以后也不会再捶墙警告。
真好,两个人一起以这样原始的方式迎新年。
只是,他们动静越大,葛洪内心越凄凉。
原本,他今晚也能这样幸福的大色批,耍流氓。
可一切都在命运的舵手下,变了,变了。
原来,个人在命运的风浪里,如此渺小无力不可控,只能随着命运的起伏,拼命抓紧缰绳,不让自已葬身海底,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