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关心地问道,“秦霜你还好吧?”
“没事。”
牙牙稍微放了心,然后又好心地提示道,“既然已经收集到黎勋的神魄,其实你可以不用再那么照顾他的情绪,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收集到神魄。”
秦霜心里一跳,沉默了片刻,“我自己心里有数。”
牙牙一愣,又警告道,“你别节外生枝,多做无益之事。”
秦霜略带愠气,“我说我知道了。”
自此,黎勋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再也没有来邢家找过邢霜,打他的手机也永远无人接听,期初邢母还问了几句,见多了邢霜沉默不语的样子,她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秦霜有些遗憾,她本以为完成游戏的那一刻,大家都能是幸福的,有些事越是小心谨慎,越是无法成真吧,秦霜想。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两三个月,黎勋也幽魂般生活了这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天的,仿佛三魂七魄已经离了身,只余一副躯壳残余在人世间。这是他从未有过的t验,在这座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里,他觉得自己没有家,明明是座四季如春的城市,他却时刻都能感到彻骨的寒冷。
想到确定关系的那晚,他兴奋地半宿没有睡着,他以为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他连被阿泽暴打一顿,甚至跟他决裂的准备都做好了,他想他不能失去邢霜,如果兄弟是手足,那邢霜就是他的命,没了命,他还要手足g嘛?他想着等他的nv孩考上安大,他就把她介绍给所有人,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他的亲戚,让全世界都祝福他们。他要带她去世界各地,在各种酒店里za,吃遍各地美食。以后结了婚,最好生对龙凤胎,这样她就只用受一次罪,也有更多的时间与自己在一起。
他把一切想得太好,却没想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是人间永恒的真理。恩ai纠缠的日子就好像质量不优的豪宅,再华丽的外表,也无法阻止它的坍塌。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去了酒吧,黎勋刚坐到吧台上,调酒师就笑着递上酒说,“还是gfizz吗?”
黎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今天要seeutoorrow。”
调酒师一愣,随即笑道,“怎么突然要换酒?”
这几个月来,黎勋每晚都要到酒吧,从未变过花样,调酒师慢慢跟他熟悉起来,却从来没有聊过天。
黎勋脸上看不出情绪,嘴角让人看着难过的笑容更大,“因为希望明天就见到她。”
不用多说,这个“ta”肯定就是他天天来酒吧买醉的原因,调酒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茬,g笑了一声,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今天下自习,已经快十一点,没有黎勋的接送的日子里,都是何煜焰充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家,但不知道怎么的,她今天想一个人走走。
好不容易说服何煜焰自己先回家,手机在此刻响起来。
黎勋。
一个很久都未出现的一个名字,也是让邢霜忐忑了多日的一个人。
“喂。”
“喂,你好,是邢霜吗?”邢霜一愣,一个陌生的声音,她看了看手机,确认自己刚刚不是看错,又听见手机里说,“这是黎勋的手机,他在我这喝醉了,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我就用他手机给你打电话了。”
邢霜愣愣地听着,没有说话。
“是不方便吗?”等了半天没等到邢霜的回答,手机那边的人又说:“那你告诉我,黎勋的地址,我叫个车送他回去。”
“不用了,我来接他,”邢霜调出地图app的界面,“麻烦您把地址给我。”
等邢霜赶到酒吧,黎勋正靠在沙发上歪坐着,邢霜走到他身边,心疼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黎勋,醒醒。”
黎勋的眼神有些迷茫,“邢霜,我难受……”
“嗯。”邢霜应了一声,“很难受吗?”
“邢霜……邢霜……”
黎勋没有答话,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调酒师忍不住cha嘴,“今天喝了不少,一杯接一杯,想不醉都难。”
邢霜一个人扶不动他,只好去路口叫好了出租车,在调酒师的帮忙下把他抬上了车。
上车前,调酒师又说:“他这两三个月天天来喝酒,每晚喝到我们酒吧打烊,前几天还在酒吧外面打了一架,唉,你别怪我多嘴,就是觉得他一大好青年,这么毁了有点可惜,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跟他说清楚,让他别再折腾自己了。”
邢霜沉y了片刻,点点头,跟对方道了谢,坐上车跟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邢霜父母最近去欧洲七日游,家里只有邢霜一个人。
黎勋下车的时候,有些清醒了,邢霜扶着他进了家门,把他弄到沙发上躺着,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她准备起身,去卧室拿被子给他盖上,却被拽住了衣角,男人嘴里嘟嘟囔囔,表情难受,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邢霜无奈,只好蹲下身,0了0他有些发烫的额头,又安抚地0着他的头发,陪在他旁边照顾了一夜。
邢霜趴在黎勋旁边睡着了,等她听到声响醒过来时,黎勋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邢霜迷糊着睁了睁眼睛,声音沙哑地问:“好点了么?”
黎勋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反问道,“邢霜你在g什么?”
“你这样打一bang子再给一颗糖,我真的…玩不起了,我很累。”
“邢霜,你知道那天我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有多紧张有多害怕吗?老师说你被同班一个不学无术的同学带走了,联系不到你父母,就只能找我。”黎勋苦笑,“你看啊,大家都觉得我是你的家长,需要负责你的安全。”
“我也希望我能负责你一辈子,去找何煜焰的路上我都想好了,不管他把你怎么样了,我都要杀了他,然后紧紧抱着你,让你别怕。”
“但是你不仅不怕,还让我别对他动手,”黎勋按了按胀痛的额头,“呵,真讽刺啊。”
“你可能想不到,那天晚上,我已经规划好我们未来的生活,我甚至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男孩叫黎邢,nv孩叫黎霜,你说好吗?他们一点点长大,我们慢慢变老……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可能不需要这一切……邢霜,你从未需要过我。”
“我以前以为远远看着你,我就会很快乐,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又想你像我ai你一样ai我……真是yu壑难填,我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他沙哑着喉咙,挤出最后的话,“邢霜,我输了,我要不起你,也不敢要了。”
“黎勋……”邢霜泣不成声,“你别说了。”
“你放心吧,以后你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了。”黎勋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