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钟谨冷凝的眸子犹如冰刃,周身散发出森冷的杀意。
“本殿说错了,你娘那见不得人的身份,生出来的东西怎么还知道喜欢?”钟宴跳下桌,不断作死:“这镯子本殿收了,回去给家里的狼狗打成项圈,也是物有所值。”
刚说完,钟宴顿时发出尖锐凄厉的嚎叫,像一个涨破的皮球,被打飞出去!
“九殿下——”
众人心惊肉跳,骇然围过去将人扶起。
“该死的,小杂种——”
“九皇兄慎言地好,我母亲受过父皇正经册封,上了皇家玉蝶,父皇乃九五至尊,皇兄骂我小杂种,自己又是什么,还是说你在骂父皇非人非君,是要以下犯上吗!”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钟宴腿止不住哆嗦,杀猪般咆哮:“你血口喷人!我何时以下犯上了!”
傅闻安按住挣扎的九皇子,朝钟谨拱手:“十一殿下,九殿下并无此意,午时喝了些酒,此刻有些不清醒,这番胡言乱语还望十一殿下原谅。”
没想到十一皇子武艺进步许多,九皇子都没能拦下。
钟宴气不过朝堂那次被钟谨摆了一道,二人读书的院子隔着远,他偏要来!傅闻安没劝住。
被十一皇子揍了是他活该,只是再口不择言,事情可就要闹到皇上殿前了。
钟谨收好镯子,回视他,反唇相讥:“那就请傅公子照看好我这神志不清的皇兄了。”临走前,又好心提醒,“上书房不许私自逃课,更有禁酒的规矩,傅公子下次记得告诉皇兄。”
傅闻安叹了口气,不卑不亢:“稍后我们会向少傅请罪。”
闻言,钟谨不再言,抱着楠木匣子离开。
他不介意给傅闻安一个面子,不闹到父皇那里治罪已是最大的让步。
“他,他,放肆!”
九皇子狼狈捂住肚子,怒火烧心,肺都快咳出来!
傅闻安摇头,“被皇上治罪还是少傅打板子,殿下自己选?”
“”
操!
他选打板子!
平朔殿还和往日一样,只有钟谨觉得过分安静。
桌案上十分空荡,只有叠得整齐的宣纸,以及插了向日葵花的青瓷瓶。
金黄色的花瓣细长柔软,紧紧围绕着圆形的花盘,旁边装点着五彩斑斓的花束,争奇斗艳,是书房内唯一亮色。
我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把亲手种的花送他。
秦暖离开前,从一片热烈的向日葵花中选出了最灿烂的一支,给他留下了希望。
钟谨眼神落在那抹金色上许久,落日的光渡在身上,明艳容貌下,藏着的是同塞外积雪般化不开的寒山气质。
手中摩挲着镯子,这本是想送她的礼物。
很长一段时间下学后,他到宫内的造办处,一点点按着手绘图纸给她做的礼物。
皇上给的赏赐钟谨并不在意,他只从名贵珠宝中挑出可用的镶嵌在手镯上,想送给秦暖。
可是小姑娘离开地太匆忙,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不知道秦暖听没听到自己和她提起的礼物,她消失的那一刻,空气里没再有那股甜腻的气息,只有针落能听到的寂静。
干净的手指搭在手绘的稿纸上,钟谨无法描述自己初次看到时的震惊。
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非常聪明,比世间任何人都要优秀。
小少年敛下眸,轻声道:“我会等你回来。”
无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