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俞秋突然停下了。
他的脑子变得格外清醒,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2o14年四月初,老城区湖里捞出来一具尸体。俞秋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死的人是三中的,也姓云。
也叫云意。
老城区那片湖不是第一次死人,但那件事闹得很大。
法医鉴定时在尸体上检查出了十八处刀伤,不过因为是未成年犯罪,缓刑了,没死刑。
当时还上了报纸,是三中附近的混混做的,甚至有几个还在上学。
那几天唐柔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要让林叔去接他和江淮许。
后来这件事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说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开,没人在意。
可能是雪化了的原因,俞秋觉得今天简直冷得出奇。
脚底一点温度都没有了,鼻腔里都是冬天的味道。
二月份老城区的湖边都是枯枝,光秃秃的,半遮半掩能看见天。
四月份的老城区湖边是什么样子?水应该是清澈的,有野鸭子也有鱼,柳树梧桐,甭管什么树都变成绿的了。
云意死在绿色的春天,云时初也是。
俞秋重生后第一次特想骂脏话,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草!”
良久,他又轻声说:“也太倒霉了。”
也就是说上辈子他们全死了。
他一时分不清算不算缘分。
算也是算他大爷的孽缘!
俞秋有那么瞬间感觉这世界上的事也太操蛋了,努力的活着却挣也挣不脱命运的枷锁。
唯一让人觉得庆幸的是可以重来一次,所有的事都还没生,意味着上辈子那些糟心事都还来得及。
可能真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夕阳落下或者凛冽寒冬的傍晚朝着25路公交奔跑,俞秋觉得自己运气真的一点点变好。
也许这辈子他会有朋友,再好一点,他也可以和江淮许说麻烦你了。
他给云时初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电话接通。
“俞秋。”云时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闷闷的,和平常不一样。
俞秋停顿片刻,问:“你在哪儿呢?”
“在我爷爷家里,”云时初叹了口气,“我姑姑她们也在,人很多,有点烦。”
“嗯,”俞秋想了想,给他支招,“你可以出来,告诉他们你在和同学打电话。”
“好。”
云时初那边确实很吵,过了会儿才慢慢变得安静,应该是出来了。
俞秋也往前走着,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并不是很好受。
他把围巾弄得紧实了些,半张脸陷了进去,冬雾混着呼出的气很快模糊了眼镜。
“我出来了。”云时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