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有机会面圣,哪怕是请罪,都可以将事情的表象引到对太子有利的一面,而圣人便会因此怀疑二皇子借火烧东宫夺嫡。
老太君双手奉上镇远侯府邸,云妃没有道理不借此机会去陛下面前洗清嫌疑,既能借花献佛,又能卖殷家一个人情,日后对二皇子才是更有益处的。
云妃留殷老太君在宝华殿花园小坐,自己风风火火地去了光弘殿。
庆帝不久前刚斥重金为云妃整修过园子,亭台廊榭鬼斧神工般构建出园林瑰丽奢华,太湖石的假山倒映在月牙湖上,即使在冬季也相映成趣。
闻溪上一世见识过,所以并不好奇,一直垂着眸子,乖巧地陪在老太君身边。
不耐等待良久,老太君问身边闻溪,“你可知道珩儿为何与他母亲心生嫌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闻溪清楚,没有什么谎言能瞒得过老太君的双眼,是以只能承认自己胡乱猜想过。
“哦?那以你的聪明脑瓜,此事可有转机?”
“闻溪不好置喙主子的事,老祖宗还是饶过奴婢吧。”
“呵呵呵,那你一大早的来找老身出主意,珩儿的事你可一点都没少操心啊~”
闻溪的手在袄子里屈了屈,竟开始冒汗了。
“说吧,全当给老身解个闷儿,要不干等着也是无趣,不然带你入宫有何用处。”
“奴婢觉得,夫人无错。”
殷老太君显然有些意外,满眼深意地看向闻溪,“嗯?老身还以为你心慕珩儿,会替他说话,却不曾想竟觉得我那直肠子儿媳没有错……果真有趣。”
闻溪当然不认为虞氏有错,若不是她给梅湘凌机会,怕是自己就没有机会借殷煜珩的势图谋复仇了。
“天下做父母的皆为子女计,有些事情一时三刻看不出好处,是以难免落下埋怨,夫人的苦心,将军以后会明白的吧。”
“她一见你就出口责骂,你这还以德报怨上了?”
“老祖宗觉得奴婢故意在您面前卖好吗?奴婢没有,奴婢自知没什么让夫人待见的地方,但将军和老祖宗待奴婢不薄,挨两句骂有什么,哪个做下人的不挨骂……”
殷老太君毕竟活了几十年,看得也比旁人通透些,之前看闻溪就觉着这孩子身上有股不凡之象,今日稍微多说了几句,更添欢喜。
只可惜她的孙儿不是平凡百姓家的男丁,一个亡国奴也注定无法成为将军府的主母,世间之事多时难圆满,想到此处,老太君不禁没了兴致,不再言语。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云妃身边的女官回来传话,“娘娘被陛下留下用膳就不回来送老太君了,此刻殷将军应该在宫门口等着了,老太君请自便吧。”
老太君道过谢,正欲带着闻溪赶去宫门,途径崇景门时,却被二皇子拦下。
“老太君留步,不知您托我母妃办事,可办妥了?”
赵舜毅邪魅一笑,话虽是问的老太君,眼睛却黏在闻溪身上拔不下来。
轻薄之意呼之欲出,闻溪瑟缩着躲在老太君身后,却被赵舜毅一把拽住了手臂。
“光求人办事不留下报酬,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请二皇子自重!”老太君怒视着赵舜毅却拦不住他放浪形骸,总归为了一个婢子还豁不出殷氏满门。
“咳咳咳……二哥好兴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