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应该在内阁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好不容易捱过阵痛,长宜才慢慢喘了一口气,问青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耳房里没有漏刻,青竺陪着长宜不能出去,过了一会双杏才进来说“已经申正了。”
过去了两个时辰
邱妈妈卧了糖水荷包蛋给她吃,长宜却有些吃不下去,她这会子人都这样了,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邱妈妈劝道“太太,您得吃些东西,午饭就吃得不多,等会生孩子力气都没了。”
长宜只得听话吃了。
房嬷嬷在她身下垫了个引枕,长宜靠着床休息,过了一会小腹又疼了起来,且比刚才疼的还要厉害,下面一片濡湿,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羊水破了。”
长宜疼的有些受不住,可刚才房嬷嬷嘱咐过她,让她最好不要叫出声来,她咬着牙撑着,疼痛感一阵一阵的涌过来。
房嬷嬷和另外一个稳婆崔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羊水破了,宫口却还没有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医婆上前给长宜把了脉,脸色有些凝重,长宜虽然疼的有些恍惚,可也觉得不好,轻声问道“羊水破了,是快要生了吗”
这样说好像也没有错,张医婆望着长宜柔嫩的面容,想到徐四爷的叮嘱,点了点头说“是快生了,只是还得再疼会,夫人您再忍受一下。”
长宜身上出了不少的汗,头都沾湿了,青竺拿了帕子替她擦汗。张医婆则退出去和另外一个医婆商量催产药的事,去了随安堂给徐太夫人回禀。
徐太夫人此时此刻正拨着手里的佛珠,听说羊水破了宫口却还没有开,紧紧握住了手里的佛珠。
张大夫一会就过来了,听医婆说了长宜的情况,羊水破了就要催产了,他看了催产药的药房,又让人添了三钱冬葵子。催产药是一早就拿去煎上的,这会子已经煎煮好了,邱妈妈端了进来喂长宜喝药。
喝过药后阵痛越的频繁,房嬷嬷一边看长宜身下的情况,一面又和她讲如何吐息。她额头上也出了汗,两只衣袖都撸了起来。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孩子还是没有动静。
长宜有些着急,对徐衍的眷恋感就越深心里想着他应该就快回来了吧,她没有问,青竺却看出长宜频频的往外看,说道“姑娘,太夫人已经去叫四爷回来了。”
从京城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时辰,若徐衍被公务绊住身,只怕还得更久。但他知道她要生产了,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徐衍是骑马回来的,下马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脚,小厮早跑了进来回话,徐太夫人站了起来,看到四儿子从月洞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宫里的赵太医。
他走的步伐很大也很稳,没几步就走了过来。
徐衍上前一撩衣袍,给徐太夫人行了一礼。徐太夫人就握住了他的手,这会子太阳已经快下去了,徐衍看到母亲额头上出了汗,握着他的手也汗津津的。
“羊水破了,长宜刚刚服过催产药”徐太夫人和儿子说。
徐衍就和赵太医交谈了起来,当听到宫口还没有开的时候,赵太医的眉头也轻轻皱了下,张大夫连忙拿了药方给他看,按说喝下药就差不多动了,产房却迟迟没有动静。
赵太医和徐衍说“张大夫也不甚清楚里面的情形,得先请了医婆和稳婆出来问话。”他们是不能进内室的,如果不知道真正的状况,他也不好斟量用药。
徐衍点了点头,站在徐太夫人身后的碧玉连忙去了耳房。
房嬷嬷和张医婆被请了出来,赵太医仔细的问了脉象,这样的要紧关头自然是什么都不能瞒着的。
“徐大人,夫人脉弦大,胞浆又破之过早,的确是有难产的迹象不过夫人体质还算温厚,可以再喝一剂催产药试试。”
徐衍站在庑廊下,望着耳房的方向,不停有人进进出出,长宜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目光有些沉,问道“对母体可有伤损”
赵太医道“剂量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徐衍点了点头“那就让人去煎药吧。”
靠窗的罗汉床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的笸箩,里面放着刚绣了一半的肚兜,绣的是荷叶田田,碧绿色的荷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徐太夫人望着脸色阴沉的四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四子突然迈步往耳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太夫人是最明白四子对长宜的感情的,他这分明是要进产房,徐太夫人抓住了他的衣袖,几乎是哀求的道“老四,你你不能进去啊。”
徐衍回头看徐太夫人,脸色沉静如水,但一点儿情绪都看不出来,他顿了顿道“母亲,你是知道我的,我得进去看看长宜。”
饶是大胆的徐大太太都被吓住了,徐二太太没有说话,郑兰斋脸色却有些晦暗不明。徐衍竟然要进产房,那可是污秽之地
徐太夫人怎会不知道四子有多煎熬,虽然四子平日里看着是很温和的一个人,实则骨子里极是执拗,就是她执意要拦恐怕也拦不住。
“罢了,罢了,你去就是。”她松开了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