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沛出国回来,更是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势头迅猛。
作为一个Alpha,路昇觉得连沛是强大的、讲义气的,他也乐于和他交朋友。连沛的优点很客观,可路昇同样清楚连沛性子里恶劣的一部分,连沛先前是怎么对待阮愿的,他也知晓一二。之前他以为连沛就是把阮愿当作养的小情人,在一段交易关系里,一方付出金钱,另一方就得提供情绪价值,没什么不公平的。
可连沛要的是阮愿的喜欢,那就另当别论。阮愿喜欢连沛什么呢?
路昇和连沛互相干瞪眼,过了足足半分钟,眼见连沛要恼羞成怒了,路昇补救道:“你长得帅,他可能是喜欢你的脸吧。”
连沛不满意:“阮愿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路昇:“……”
下一秒,连沛又问:“你看看,我最近熬夜比较多,黑眼圈重不重?”
路昇无语了,他认识连沛这么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连沛会变成一个恋爱脑。
“重。”他说,“你去买两盒面膜敷一下吧。”
连沛:“真的?什么面膜?”
路昇:“……”
路昇想了想,一个人在某些领域有所成就,身上散发的光芒自然就会吸引人,只是两个人要长久地在一起,归根到底还是要互相尊重、包容、体谅。
难得有一次教育连沛的机会,路昇借着自己丰富的恋爱经历开始给连沛传授经验。
一杯杯酒下肚,喉头有了辣意,连沛的身上沾染了酒气,大脑也有了几分迷糊,情绪一上头,嘴上没有把门,把这段时间自己怎么学习做菜、现在连高压锅都会用了,以及戴了止咬器但被拒绝留宿的事情秃噜了出来。
“我以后肯定不让阮愿再做饭,要么请家政,要么我做,我觉得我现在厨艺进步得挺快。”
“下次我要戴个更酷的止咬器,说不定阮愿就同意我在他房间过夜了。”
“我真的在改了,就怕他连看都不看我。”他说,“阮愿又要去s市,我得跟着过去,这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你多帮我留意一下……”
路昇吃惊:“我靠!沛沛,我小看你了!你这是该当舔狗的时候绝不含糊啊!”
“舔狗?”连沛皱眉,“你骂我是狗啊?”
“呃……”路昇这一刻脑子转得快了,“有句话不是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嘛,我这是在激励你!祝福你!”
“哦。”连沛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谢谢。”
“……喝多了吧。”路昇嘀咕,他一看酒瓶,差不多快空了。
想来连沛这阵子压力不小,所以喝得急了些。他叹了口气,“我帮你叫个代驾,回家了。”
连沛半耷着眼睑:“要回我和阮愿的家。”
路昇重复道:“嗯,回你和阮愿的家。”
连沛虽然有几分醉态,但走路还不至于晃悠,路昇要架着他的肩膀,他还不肯,加上出了饭店,晚风一吹,整个人也清醒了些许。
代驾已经到了,连沛坐到后排,刚想枕着椅背小憩一会,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到了大腿。他往下面摸索,摸到了一部手机。
他愣怔两秒,想起来上次找阮成滔算账时就是开的这辆车。当时他还记得要找回阮愿的手机,逼着阮成滔交出来。
阮成滔挨了几拳后,就把手机交给了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拿稳,摔到了地上。
连沛惦记着教训阮成滔,随手放回了车上。后来事情太多,偶尔想起来这件事,在脑子里迅速飘过,转过身又忘了。
想到这部手机被摔过,他按亮屏幕想看是否还能使用。
大概是阮成滔检查过了手机里的内容,手机没有了锁屏,直接进入了桌面主页。
他随便点了几下,手机卡顿了一下,不知道点到了什么,跳到了一个页面,像是备忘录。
连沛扫到了自己的名字,准备退出的动作一顿。
上面写了一长串字:打游戏的时候,有人骂我,连沛帮我骂了回去。我觉得不用理他们,装作看不见就好,但连沛不同意。他骂人的时候,我有点想笑,觉得他像一只护主的狗狗。虽然非要说的话,我们之间,我才是那个宠物。
还是给连沛加两分吧。
和连沛一起吃饭,遇到了连沛的老同学,对方问连沛我是不是他男朋友,连沛说“不是,怎么可能”。
扣一分。哦,这个分,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在感情里迷失。
连沛去音乐节了,音乐节上有我喜欢的摇滚歌手。虽然只是一般喜欢,但我会在车上听他的歌。但连沛没有问一句我去不去,明明周六我也休息。我在网上搜音乐节的消息,看到有人偷拍了连沛,说遇见了一个超级大帅哥。每次这种时候,知道有很多人注意着这个Alpha,我都觉得连沛离我很远。扣一分。
我差点以为连沛要给我一个临时标记,我真好笑,对着他说“可以”,连沛说“怎么?你以为我要标记你?你想得挺美”。我也许是被信息素冲晕了头,可是他这么说,真的让我好难过。扣两分。
平安夜,连沛不知去哪玩了,可能是酒吧,身上好多信息素的味道。独独没有我的信息素。如果我的信息素没有这么淡就好了……扣一分。……
刚点开时,连沛的神情是迷惑的,他甚至记不清阮愿说的一起打游戏是哪一次了。加分?加什么分?
可一句句往下看,他逐渐明白阮愿写的是什么。
他知道他过去对阮愿不好,可这些黑色的字,直白地控诉着他的罪行。
原来他这么糟糕。
它们仿佛化身为虫子,啃咬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至极,无法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