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起从身后响起,一枚榴弹炮精准地在怪物的身侧爆炸将其的动作打乱,路明非趁机一个滑铲躲开了挥舞的利爪,这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不远处,埃尔文架着步枪用精准的三连点射把子弹送入了怪物淌着鲜血的口腔中,更多的火力自正面轰鸣,骨渣与甲壳的碎片撕裂剥离,激昂的龙文吟诵声伴随着枪炮与烈焰加入战场,怪物退缩了,在英勇的意志面前退缩了。
“安德森!支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将自己从树上拔下来,安德森以一个冲刺的姿态切入战场,说话间,青铜的双拳已狠狠贯出,势必要将刚才的一击连本带利地给讨还回来!
坚硬骨爪宛如钢铁囚笼,安德森的拳风尚未到达,死亡的阴影已经在苦痛中降临。下一刻,一柄巨剑精准地劈在了指爪的根部分叉处,势如破竹地一路将前肢斩裂开来。
怪物出了远比之前更为惨烈的哀嚎,它下意识地抬起粗壮的大腿想要逼退路明非,没曾想,安德森的重拳直接砸在了正欲抬起的小腿骨上,青铜御座的光辉压倒了龙血变异的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在丛林中异常明显。
还未来得及替自己的腿哀悼,便有一丝锋芒自面前涌现,携带着雄浑的力道斩来,这一次瞄准的部位正是之前被破开的脑壳。
大脑被捣成浆糊,半截剑身直直插入其中,穿透上颌。短短几个呼吸,在执行部专员们的配合之下,一只放在城市之中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恐怖怪物就这么殒命于此。它脱力地倒下,尚未完全闭合的眼眸内,身穿破烂黑色风衣的少年神色平静,绷带在衣服的缺漏下清晰可见,少年并没有接近垂死挣扎的它,平静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战胜强敌的喜悦。
它要死了,在大脑被进化药剂弄得一团糟后,临近死亡的片刻它居然恢复了原本为人时的平静意识,或许在被蛊惑着加入恩赐之颅,最后被注射那名为“修罗”的恐怖药剂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激昂的龙血吞没了他的意识,将他变成了它。
“路明非,安德森立刻隐蔽!”
埃尔文朝着他们喊道,随即密集的机枪声传来,安德森一把拽过路明非护在身下,依靠着青铜御座的力量抵挡着7。62毫米子弹的同时缓慢地挪动着身子——他们需要滚到那堑壕之下才能存活。
“敌人大约有三十五人,两挺轻机枪和一辆悍马,我们先要处理掉悍马!”
“树林太密了,榴弹炮无法瞄准,能使用言灵给他来一下嘛?”
“我们需要那辆悍马!”
执行部专员们快地交换着意见,在看到路明非被掩护着回到阵地后,仅存的手雷在言灵·阴流的辅助下以极快的度飞驰而出,精准地穿过枝丫在步兵们的阵列中炸开,悍马车上的机枪咆哮声也因此暂停了短短一瞬,这就是执行部专员们等待的机会。
一支三人的突进小队在这枪林弹雨中起了冲锋,远出对方傀儡士兵的身体让他们能够在高移动中用手枪锁定敌人将其挨个爆头,而那些试图反击的则早早被精准射手们纳入了自己的瞄准镜中,十字的红心和他们的心脏连成一线,致命的火舌喷吐着来自屠龙者的裁决,为这群被龙血污染、掌控的无辜者送去宁静安眠。
更多的引擎声在响起,在确认战果的一瞬间,他们就做好了转移的准备,后勤专员快收拾着战场上能被带走的武器弹药作为补给,裹尸袋被放入了后备箱的同时,紧急的医疗救助就在这颠簸的车辆上开始进行。
这一系列的动作无不显示着执行部精英该有的从容和专业,历经此役,他们会成为卡塞尔学院的骨干,但他们的忠诚早已献给了那端坐于马匹之上的少年。
依靠着提升起来的机动性,众人飞快地自丛林包围圈中穿梭,期间,作为先锋的路明非在火力掩护下又歼灭了一个摩托小队后,他们终于摆脱了用血肉之躯和钢铁比拼耐力的窘境。托雷特是永不疲倦的灵马,搭载着路明非在期间健步如飞,根据敌人的来袭方向,他们马上就可以脱离这片树林。
“警戒!”
熟悉的红蓝闪光灯自远处闪亮,而此时,信号封锁也终于破除,执行部小队终于和卡塞尔学院接上了联络,而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情是——他们登上了匈牙利官方的通缉名单。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敌人隐藏在这林立的枪炮背后,嗤笑着卡塞尔学院的无谋。
外面是警察,他们用警戒线封锁了由丛林到公路的所有出入口,其中不乏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打开了保险。一个巨大的喇叭用着六种语言顺序播放着“缴械投降”的口号,这么一头撞进去怕是会违反亚伯拉罕血统契甚至和官方生冲突。
“让施耐德接电话。”
路明非轻轻碰了碰托雷特的侧腹部,灵马轻盈地跳跃到一辆摩托边上,从埃尔文的手里接过卫星电话后的路明非声音冷漠得吓人。
“我是施耐德,学院的支援还有半小时到达现场,在此之前不要轻。。。。。。”
“你只有十五分钟,施耐德。”路明非直接打断了施耐德的话语,“你不会想知道迟到的后果的。”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翻身下马,托雷特在一片星光中消失,路明非看向了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满是伤痕,应急的缝合早就在激烈的战斗中崩裂,他缓缓的说道:
“我们活下来了,但是我们还没有胜利,我不信任那些警察,正如我不信任施耐德,不信任执行部。”
“活下去,活下去直到为躺在裹尸袋里的他们复仇,活下去直到我们找到那该被千刀万剐的叛徒。”
警长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在他眼里这群暴徒正在违抗他们,那么根据条例,他有权指挥军警直接将其击毙。这么想着,警长掏出了手枪向天空开了一枪,这是告知所有人戒备随时交火的信号,他只要扣下第二声扳机,随时待命的火力组就会把他们的威严投射进这片树林。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警长的动作,他拿起电话,其上显示着的名字让他不得不严肃面对。
“是,我知晓。”
放下电话,警长皱着眉头向对讲机里说道:
“所有人解除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