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明年三月选秀,多得是鲜嫩的姑娘进宫,她这个刚生产完的人,无论如何是比不过的。
既然是早晚的事,她这心里也早就做好心理建设,不让自己想那么多了。
“睡吧睡吧,困了。”姜照皊打了个哈欠,命人把门口的灯笼给撤了,这就躺进暖和的被窝,睡的香甜。
白苏急的跟什么似得,就怕娘娘失了万岁爷的心,往后不爱她了,谁知道她本人倒浑不在意。
这一夜,多少人夜不能寐。
原本万岁爷谁也不传召,这众妃嫔心里都没数,可以说是瞎努力,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如今想着,荣嫔到底年岁大了,让皇上提不起兴趣,也是常有的,换了她们来,定然无事。
特别一
些跟姜妃一同进宫的,今年有的才十六七,最大也不过十九,都自持年轻貌美,和宫里头十来年的老人自然不同。
到了第二人日,这御花园就愈加热闹起来,就连严明申令不许来扰的乾清宫也收到不少小物件。
这马上就是新选秀了,叫谁谁不急。
康熙随意扫了一眼,忍不住冷笑:“一个个都闲的不是,朕的话都不听了,德言容功四字浑然不顾了,即如此,便给了《四书五经》给她们抄,抄个三五遍,也好洗洗脑子。”
他这话说的刻薄,梁九功不敢置喙,只领命下去。
走到门口,脚步又微顿,弱弱询问:“那没送的娘娘们,要抄吗?”
这不送的,满宫就她一个。
“叫她抄两遍!”康熙气冲冲道,想想她怀着身孕辛苦,便又道:“双身子的就免了。”
梁九功应了退下,这满宫没送的也就姜妃娘娘了,即说了免了双身子的,那就是免了。
宫里头大小妃嫔接到要抄书的信息,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算是一万个想法,也想不到最后是这么个发展,不由得叹道:“谁惹万岁爷不高兴了?拿满宫妃嫔做筏子。”
可也没办法,早已经申令过,不许往乾清宫送东西,现下人人都送了,就是罚,也只能忍了。
皇贵妃捏着鼻子抄书,烦的要命,差点端不住自己沉稳持重的人设,她只是随大流,旁人都送,就她没有,显得跟她不上心一样。
然而她
手里捏着宫务,自然不需要跟小妃嫔争宠,她也没这个心,就是想好好当差,争取给她升个官,早早坐上后位才安心。
现在被下了面子,谁知道万岁爷怎么想呢,万一真的厌了她,又找谁说理去。
“都给本宫认真抄,到时候仔细着检查,别看过就忘,一问三不知,三次还犯下错事来。”皇贵妃冷笑。
“翊坤宫那位,可曾有什么恩典?”她随口问。
宫女赶紧回:“姜妃娘娘什么都没送,倒是不曾有罚。”
这倒是遗憾了,偏被她躲过一劫。
“她没送?”皇贵妃拧起眉尖,觉得自己莫不是想岔了,万岁爷怎么会因为一个人没有送,而罚了全宫的人呢,这要满宫妃嫔如何自处,加起来都不如她姜妃一个。
皇贵妃觉得自己想岔了,帝王无情,若他这般有情有义,就不会有姜妃的冷宫之行,就不会有小阿哥、五公主六公主了。
想起来这两个公主,她又问:“可曾起名了?”
宫女躬身答:“江贵人起了,说不能养在跟前,是她卑微不配,只是这名字是她最后一点奢求,安嫔娘娘和端嫔娘娘无二话,都允了她。”
“最后五公主起名保晴,六公主起名保柔,已经定下了。”
这名又叫惠嫔不高兴了,她的大阿哥小名就叫保清,但是音不同、意也不同,江贵人月子里头哭的跟泪人一样,又宣扬出去,谁都不好改,只能作罢。
“晴、柔?可是‘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里头的晴柔?”皇贵妃问。
宫女没想到这一茬,登时有些懵,直摇头道:“那奴婢便不知道了。”
皇贵妃嗤笑,五公主六公主哪里轮得到一个小贵人又是惜又是爱的,还用上隐喻的法子,当谁稀罕不成。
也不想想后面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一般人怎么会摘出来做姑娘家的名,没得让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也不值当。
现在才觉出,这保平的好了。
只是姜妃顺着‘保’起,下头人都越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