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因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却还是保持了很好的风度,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测温枪“我先给您测一下–体温。”
说实话,在接到江酌消息的那一刻,费因很是惊讶。
对于两人在一起的事,江酌从不藏着掖着,恨不得昭告天下,费因也有所耳闻。
沈暮受伤后,费因还向江酌询问过沈暮的身体状况,然而江酌却对他大脾气,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同情尊敬沈暮,但费因也不好插手。
没想到江酌一夜之间转了性,竟然允许他过来给沈暮疗伤,还连着了十几条消息,费因一早醒来的时候被嗡嗡叫的智脑吓了一跳。
测完体温,费因又将沈暮的伤口检查了个遍,然后顶着冰冷的目光说道“这样,我先给您打一个退烧针吧。”
“江酌让你来的”
终于,沉默许久的沈暮开口了。
“啊是的,”费因先是一愣,随后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拿出智脑,“您看,江先生昨天就给我了好多条消息让我过来,看样子很紧张您呢。”
沈暮转了转眼睛,幽黑的瞳孔倒映出一条条的消息。
费因医生,明天能不能过来一下
来我这里看一下沈暮吧,他伤的很重,我怕他死了
东西带得齐全一点
草草扫完这几行字,沈暮眼中浮现出吃惊之色,但很快,他又重归冷漠,像是什么都没生一般。沈暮把胳膊伸出被子“打吧。”
费因连声应下,从箱子里拿出针筒。
银色的针尖刺破皮肤,手臂上轻微的刺痛上沈暮清醒了些。
这不是在做梦。
昨天还在虐待他,让他趴在地上用狗盆吃饭的江酌,今天就叫来了医生给他疗伤。
一夜之间能有如此巨大的转变,沈暮不相信是江酌良心现了。
江酌重新对自己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身上仍有可榨取的价值,即便沈暮本人并不知情。
虽然在江酌提出退婚时就认清了他唯利是图的本性,但当这样残酷的真相再次赤–裸地出现在沈暮面前时,他的内心还是做不到平静无波。
费因给他打了退烧针,又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开了许多药,现在对于沈暮来说最致命的并不是受的伤,而是遭受重创的精神力。
“等身体再恢复一下,就可以进行每日定时的精神力训练了,”费因站起身,收拾东西,“沈先生的底子好,经过训练之后还是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水平。”
正说着,江酌端着餐盘,用肩膀撞开门,走了进来。
“看完了,他现在怎么样”见费因要走,江酌把餐盘放下,问,“留下吃个早饭吗”
“不用了不用了。”费因摆手拒绝。开玩笑,沈暮这周身的低气压,这尴尬而沉默的氛围,他还在这里掺和什么呢。
江酌也就随口一说,自然不强求,费因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他坐上椅子,伸手要把躺着的沈暮扶起来。
沈暮没说话,没反抗,任由他动作,一双眼睛沉静如深海,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给你做了早饭,喝点吧。”江酌拿起青菜瘦肉粥,想到刚才费因说沈暮打了针,最好不要动胳膊,便舀了一勺,递到沈暮嘴边。
沈暮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做出防御的姿态。
江酌自然知道自己的反常的行为惹得沈暮心生怀疑,但为了任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太烫了吗”
江酌见他不吃,只能装傻,收回勺子,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吹。
又吹了吹。
再吹了吹。
等吹到这口粥凉得不能再凉,才再度递到沈暮唇边“可以了,喝吧,多吃才能快点恢复。”
这一次,沈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竟然薄唇轻启,将粥咽了进去。
大米清香软糯,肉沫微咸,青菜爽口,一勺粥入口即化,沈暮喉结滚动几下,接下来的第二口第三口也都乖乖地吃了进去。
江酌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正一口一口地喂着,沈暮突然停了下来,向后靠倒软枕上。
江酌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暮冷着嗓音,一句话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了。
妈的送命题来了
江酌心中警铃大作,却还是面不改色,他动动嘴唇,一脸迷惑又关切“还能是想要什么,当然是想要你早点好起来了。”
好起来
沈暮扬眉,快要控制不住心中暴虐的情绪。
都到现在了,明明龌龊的心思早已暴露,明明对自己做了过那么残酷的事情,可这个人为什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能说些口是心非的话,,,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