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爸爸~”
“瞎胡闹,婉仪还这么小,怎么会说话呢?”
林府,方泉陪在林芸身边,和她一起逗弄着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好,林芸产后恢复的很快,没过几天脸上就已经有了血色,看上去和产前已经没什么区别,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不过方泉可不舍得让她过分操劳,大部分时间都让她休养,带孩子的事也交给小蝶去做。
“她可是我们的孩子,天赋异禀点不是很正常吗?”
方泉不以为意,趁林芸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孩子的脸颊——软乎乎的,很嫩,一戳就下去了,方泉也没敢用力,只是看着这个沉睡的孩子,心中有种安定的感觉。
“不求和相公一样聪明,只要有一半就够用了!”林芸眼中含笑,不像是哄孩子,更像是在哄方泉,她知道,方泉看似不在乎虚名,其实只是不在乎无关的人对他的评价,实际上他也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就吃这套,每次林芸夸他都能开心半天。
果然,方泉顿时喜笑颜开,想要亲过来,林芸却推了推他:“快去用功,马上就院试了,可不能松懈!”
方泉不管,愣是亲了一口,羞得林芸满脸通红,才笑嘻嘻的走开。
虽然他觉得院试已经是手拿把掐的事情,但确如林芸所说,不能松懈才是。
“等今年过了院试,明年正好开乡试,会考地点就在冀州府,要不顺便把举人也一起考了?”
方泉在书房中,随手练些毛笔字,心中思绪却不在院试上。
原本他的想法是低调为主,考过秀才后,缓两年再考举人,但就大乾这个状况而言,秀才的身份着实没什么安全感,只是有些许特权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官身——去应聘个师爷小吏什么的倒是够了,以前他想着这样便也可以了,但既然有了孩子,方泉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把?
“且考个举人吧,仕途上也更广阔些,做个一县之长,也好过当书吏任人驱使。”
虽然二十多岁的举人确实年轻了一点,但问题不大,随着武功渐长,方泉已经不再那么惧怕扎人眼球,相反,他在渴求更大的权利和自由。
“不过也难说,举人可没那么好考。。。。。。”
方泉摇摇头,将此事暂且放下,虽然有着静心加持,但他的天赋终究不在科举考试上,秀才没问题,但举人考试,他现在还真没太大的把握。
思索间,一副字帖已经写完,他看着上面虽没什么特色,但端正整洁的字迹,满意的点点头,待墨迹干了,便挂在书房的墙上,抬眼间,却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似是想到了什么,方泉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那静字放到了一边——
“大喜的日子,就不做那些扫兴的事了。。。。。。”
。。。。。。
“方兄,考的如何?”
考场外,几个相熟的同窗见到方泉走出,便围了上来,方泉亦笑着回话:“有劳诸位兄台关心,只是此次试题别出心裁,我亦没有什么把握,全看老天庇佑了!”
“过谦了,过谦了,若是连方兄都没有把握,恐怕这院试是没人能过了!”
方泉笑了笑,心底也是有些舒畅,邀请几位同窗和自己一同去酒楼庆祝——这次试题确实不难,他写的也没什么离经叛道的东西,只要没意外,廪生不敢说,增生应该是没问题的。
“走走走,饮酒去饮酒去!”
众人勾肩搭背着往酒楼走,方泉的余光却看见一个略显孤独的影子从考场中走出,他定睛一看,竟是秦文亮!
“他不已经是秀才了么,怎么还?”
其他同窗也注意到了秦文亮,有人不屑道:“秦文亮这厮竟还敢来考?本来就是靠父辈荫庇混上来的秀才,被革去了功名还想自己考,想得倒美!谁敢录他?”
方泉问道:“他怎么被革去了功名,不只是离开学府么?”
“方兄不知道?他离开学府后又被人抓到和某些书生混在一起妄议朝政,再加上从前留连花楼的事被翻出来,被定了个言行不端的罪名,抓进去关了几天,还被革去了功名,也算是罪有应得!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方泉心中有些震动,他看着秦文亮孤独萧瑟的背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同窗们又簇拥着他,登上了马车,一同往酒楼去。
方泉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这堂堂大乾,竟连一个秀才的几句牢骚话也容不下吗?”
待吃完了酒,方泉有些郁郁的返回了家中,临下车前,拍了拍脸,又挂上了笑——外面的情绪归外面,他不想在娘子面前摆臭脸。
然而刚到前院,他便听到有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叫嚷:
“林舟!我的林老爷!我可不管你什么货物被劫了,当初说的清楚,要是还不上债,这宅院就归我钱庄所有!我不听你扯这么多,今天就得给我个准信,能不能还上,不能还就自个滚出去!”
方泉眉头皱起,快步走进大堂,只见林老爷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一个精瘦的,看着像账房先生的人唾沫横飞,对着他喋喋不休,趾高气昂的点评起屋内的家具来:
“林老爷,你家这装潢还不错啊,算我吃亏,就不按三成市价收了,只要你们全家搬出去,留下下人和家具,我算你四成!如何,这可是天大的优惠!”
林老爷面色凄苦,被几个大汉堵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呐呐道:“匡先生,还请再宽限些时日,只要那些番邦商人的赔偿到了。。。。。。”
“什么赔偿?你以为那赔偿只给你的!多少人都被劫了,你算哪根葱,什么时候才轮得到赔你?”
匡先生冷笑道:“赖话好话我都说了,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今天你要是不给个交代,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阿大阿二阿三,给我砸了这里!”
“别!别!有话好商量!”
三个大汉狞笑着,见匡先生没有制止的意思,正欲动手,就听得一声怒喝:
“哪个敢动手,就别想出了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