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身子狠狠一震,她靠在床角,身子微松,这句话,比骂她来的狠太多。
见她失魂落魄,沈香茉转身走了出去,婆子上了两把锁,屋子内依旧是寂静无声,正待沈香茉走远时,这边的屋子内忽然传来猛地震动,似乎是在摔东西,沈香茉脚步未停,朝着娉婷院的大门口走去,院子里各屋有听到动静的都伸头出来看了,一看到沈香茉过来,又赶忙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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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接连数天,海棠都有闹,可人总是会累的,她闹的时候没人理,哭的时候不会有人安慰问候,渐渐的,也就歇下来了。
那个调换了药包的背后之人再没有动作,在没有人对沈香茉的吃食动手脚,只是秋裳她们长了个心眼,没回食盒拿过来,总是要先喂一下兔子再给小姐吃。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十一月过去,十二月中,睿王府中张灯结彩的准备庆贺新年,沈香茉的百花争艳绣图也绣了一小半,兰城中各府各院都在送年礼,街上的马车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沈府早早的就派了人往睿王府送了丰厚的年礼,沈香茉也备了不少东西派人送回沈家,还有苏家,卫家大姐姐那边。
入夜后沈香茉绣了一会儿图,崔妈妈担心她手病再犯,勒令她赶紧休息,沈香茉确实也乏了,洗漱后上了床,入睡前脑海中还想着年末零零碎碎的事,还有年初回沈家拜年,世子还没回来,独身回去的话得多备些礼才是。
迷迷糊糊的沈香茉睡着了,屋子里点着安神的熏香,起初她还睡地很安稳,不知为何,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从上次那个叫丛牧的大夫对她催眠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做噩梦,而这一回,她又梦到了阁楼的场景,屋内嗯嗯啊啊的声音传来,那痛苦欢愉的声响像是利箭,不断刺伤她。
她不应该推开这道门,她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她不应该推开它。
沈香心中极力的在呼喊,可那双手,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门,还是那一副情形,三叔,母亲,桌子,散落一地的衣服和首饰,还有他们慌乱的神情。
下一刻她就被三叔抓住喉咙吊了起来,呼吸瞬间窒息,她被提着拎到了窗户边上,三叔把她吊出了窗户外,只用他的手桎梏着她的喉咙。
她又痛又喘不过气,好难受。
抬头看三叔,她发现三叔的脸不见了,他的整张脸变成了一团黑雾,黑的看不清楚,覆盖了他的整个脑袋,只有那黑雾中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在盯着她,她悬空在阁楼上,底下不是花坛,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渊,白雾茫茫一片见不着底,但是有无数冤魂似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让她快点下去陪它们。
不要。。。不要。。。沈香茉眼睁睁看着似魔鬼一样的三叔松开了手,她整个人喘不过气快要憋死,背后的风越来越大,刀子一般要穿透她的身子割伤她,她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忽然,背后有一双手托住了她,抱住了她,使她不再坠落。
他的温暖是周遭寒冷深渊中唯一的存在,魔力一般透到她的身体里,想要温暖她,安抚她,这是她这么多次的噩梦中从未有过的情形。
她一直是被折磨到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去时才会惊醒,梦中从未有什么救赎过她,把她从噩梦中拉回来,沈香茉想要睁开眼去看看背后的人。
她努力转头过去,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她醒了。
看到的是黑暗中的床帏,那怎么还有被拥抱的感觉,她不是醒了么。
沈香茉微动了下身子,以为是换了一个梦的场景,耳畔忽然传来轻柔的安抚声,“不要怕,没事了。”
沈香茉身子一僵,那一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清晰的很,还有贴着自己后背拥抱自己的姿势,那温暖多么像梦中救赎了她的。
季熠辰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知道她醒了,搂着她的手却没松开,见她没回头,明知她听不见,还要在她耳畔低语,“你做恶梦了,你梦到什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颊,沈香茉脸颊一红,再也憋不住,转过身来推开了他,隔着能再睡下一个人的距离,她把自己逼在了床角,暗中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安抚你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季熠辰是忽然回来的,谁都没有通知,深夜回了睿王府,本来打算睡在偏房,可禁不住想进来看看,让屋子里守夜的雪盏出去,他拉开帷帐时看到了正在噩梦中痛苦挣扎的她。
于是,他脱下衣服躺上床,把她抱在了怀里安抚。
他说的很慢,沈香茉想装作没听见,而她也这么做了,她安静的看着季熠辰,帷帐内陷入了安静,唯有外面不知道谁家大半夜的放了一阵鞭炮,传到这儿,沈香茉拉了拉被子底下的衣服,对面的季熠辰比她早一步有了动作。
沈香茉被他重新抱在了怀里,这回是面对面了,真要比力气,沈香茉怎么都敌不过他,被窝之中两个人的气息尤其的浓烈,沈香茉伸手推他,双手覆在了他的胸膛上,暧昧无比,收了手又想去推他肩膀,又碰到了他敞开衣襟下的肌肤。
触了电似的松开了手,沈香茉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季熠辰却把又使了一把力,直接把她紧搂在了自己怀里,她的双手直接越过了他的腰。
“你在害怕什么。”季熠辰刻意的凑在她耳畔,知道她听不见,非要用这薄薄的气息去勾起她的反应,双手规矩倒是抱的规矩,可对于沈香茉来说,他每喷到的一个地方都烫人,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沈香茉只能撇过脸去,季熠辰见她躲闪,用力一抱,她的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这姿势,太过于羞人。
穿着单薄的亵衣,沈香茉的身子软软的压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胸前的那一抹,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晰的让他感觉到了。
而沈香茉哪里是没感觉呢,她恨不得拿起一旁的枕头蒙住他的脸,再把他踹下床去,可她不敢动,夫妻之间该做的,出嫁前崔妈妈告诉过她,母亲也告诉过她,他若强要她反抗不了,她有些慌乱,亦有些惧怕的看着他。
季熠辰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半响,在越发热起来的帷帐内,季熠辰忽然把她抱了下来,让她躺在床内侧,自己掀开了被子,快步朝着小内间走去,而床上的沈香茉,一张脸通红的,快能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