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杳在洗手间门外站了一会儿,返回客厅。
“杳杳,听清了吗。”叶柏南似笑非笑。
她收拾着露台上的鱼竿,没搭腔。
“我的两大后台,一个韩长林,一个梁局,你瓦解得干脆利落,一个不留。”叶柏南面目森寒,“韩长林反悔,是你逼迫的。”
霍时渡敞了衣襟,长腿极大的角度分开,姿势放浪形骸,“霍家和韩长林不熟,我没本事逼他反悔什么。他本性清廉坦荡,大约是自己不愿同流合污。”
叶柏南仅剩的一丝耐心耗尽了,从沙发上起来,“你不逼他,是逼我了。”
“不尝一尝蒸鱼了?”霍时渡大喇喇笑,叩击着膝盖,“亲手开膛,亲手刮鳞,你这份辛苦,结局是竹篮打水了。”
“倘若是你,百分百败了;”他目光阴鸷狠辣,“可惜,我擅长反败为胜。”
叶柏南带人离开。
保姆清洗了地板的血迹,又焚了香薰驱散腥味。幸好,对方下手轻,是皮外伤,只不过,专挑门牙、鼻梁这类敏感单薄的部位,大老爷们儿也疼得扛不住,霍时渡给了一笔工伤费,打发他们去医院。
“炖一锅十全大补汤,我补一补阳气。”
何姨诧异,“您补阳气。。。”
“体弱,阳衰。”
纪杳瞟他。
心眼窄、记仇的毛病,岁数越大,越严重。
“哎呀!”何姨着急了,“我马上炖汤,调一调您的阳精,夫人盼着下一胎是孙女呢——”
阳精。。。
太露骨了。
霍时渡不嫌臊,上楼,进卧室,下楼。
又翻出那件舞蹈服。
纪杳心惊胆战。
他抚摸羽毛,仿佛抚她皮肉,她条件反射一般,痒得蜷缩着四肢。
何姨上上下下跑着,取药材,切块,捣碎,嘴巴念叨,“小太太年轻,容易受孕,换了年纪稍大的太太,您体质又虚,折腾一年半载也怀不上了。”
纪杳横卧在沙发左边一角,按遥控器。
霍时渡原本在右边一角,不知何时坐中间了。
她挪屁股,整个人倚着扶手,“离我远点。”
“你一个人的沙发?”他皱眉,“霸道。”
“我是孕妇,挤不行。”
“我肾虚,畏寒,挤一起暖和。”
纪杳一噎。
借她的话,怼她。
毒夫。
屏幕上是那个男演员的仙侠剧,剧情恰好是高潮了,她停下,看得入迷,招呼何姨,“我喜欢他!”
何姨捧着一盆药材,走出厨房,“这小伙子是俊,怪不得您天天看。”
霍时渡面孔乌漆漆的。
“其实,最俊的是咱们霍公子。”何姨察觉他愠怒了,改口。
纪杳撇开头,不理会。
“不服?”他怒上加怒。
“小林在戏里会飞,你会飞吗?”
“我在床上会让你飞。”
“变态。”她抄起抱枕,砸他。
霍时渡接住,脾气凶悍,“惯的你。”
叶柏文的车这时驶入庭院。
他回局子调了案卷,又陪林蔷薇去逛街,送了‘赔罪礼’。她埋怨他损了自己颜面,也损了林家颜面,这顶帽子太大,他不敢不赔罪。
霍时渡起身迎接他,“留下吃晚餐。”
“不吃了。”叶柏文将袋子搁在玄关柜上,“霍公子,我查阅了人间天堂的笔录,和叶氏集团的账户不相关,人间天堂查封,已经结案。”
“梁局下令结案。”霍时渡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