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要走的人就不要拦着了,该放手就放手,莫要再纠缠!”老王妃缓和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
韩信起躺在床上,这次倒是没有犟嘴也没有反驳。
气氛安静下来,香炉上青烟袅袅,淡淡香气萦绕在内室之中。
老王妃想从孙子脸上捕捉哪怕一丝醒悟之色,却见他面色冷沉,不知在琢磨什么,愈发让人看不透。
“祖母,孙儿累了。”他哑着嗓子道。
老王妃怔怔打量他一番,张张嘴还想说教,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说多烦多,最后搞得他逆反心理上来,非要跟她这老太婆对着干岂不是得不偿失!
凌央处理了酒楼的事,又带着鱼儿在街上转了一圈。凌家想把生意重心转到京城,除了酒楼茶肆还是得再开几间铺子。毕竟不比南疆他们的多场子多,在那边能施展地在京城反倒不能太高调,不然被权贵盯上他们方子和技术都保不住。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前脚刚进屋就被急急走来的嬷嬷拦住。
“怎么?出什么事了?”凌央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嬷嬷赶忙禀报:“头晌您刚带鱼儿出门,户部侍郎府上的管家便登门。”
凌央神色微松,她虽然不认识户部侍郎,不知对方找上门干嘛,但比起宫里那些狠角色,小小户部侍郎实在算不得什么,她根本不放在心里。
“户部侍郎?我跟他们没什么交情,有说来干嘛的吗?”凌央淡声问。
嬷嬷脸上露出气愤的表情:“说是来给他们家嫡次子说亲的。一进府颐指气使的模样别提多倨傲了,说要是没问题明天便可一顶小轿把小姐抬进府。”
“把谁?”凌央手中动作顿住,她还想说户部侍郎脑子坏了怎么跑凌府上提亲,没想到这瓜竟然砸到了自己头上!
“把您抬进府!”嬷嬷憋了一肚子气,哼哧哼哧的鼻孔里都要往外喷火:“那人说小姐蒲柳之身,他们家二公子不嫌弃愿抬做姨娘已是给足了府上脸面。”
凌央气笑了,还“蒲柳之身”,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别人自谦的词当贬低的话说出来,可真下头!
正想说话,鱼儿急声道:“小姐,户部侍郎府上来人了。”
又来?
为了个蒲柳之身的二嫁商户女,一日之间二顾茅庐,户部侍郎怕不是太有诚意了!
“大张旗鼓地抬着聘礼来,这会儿正在府外闹着呢,管家带人在外拦着,奴婢担心他们若再闹下去有损小姐的名声!”
凌央冷笑一声,他们不就是奔着损坏她名声来的吗!
闹得这样厉害,逼她就范?这些古人怕不是头脑太简单,怎么做事一点也不过脑子呢!
鱼儿说话时满是忧心和气恼:“户部侍郎家的人就这么闹上门来,引得外面围观众人指指点,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家人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的上门抢亲!”
凌央来京城已经一年多了,京中各府无一不眼高于顶,自视府中殷贵若不图谋什么怎么可能这么丢脸的事?
“让人去查户部侍郎家最近有什么事,尤其是这位二公子,给本小姐查清楚了!”凌央吩咐完女侍官,转身进屋。
“去给我找身衣服换了。”凌央快步进屋换了身衣裳,重新挽了发髻后领着鱼儿匆匆赶去前院。
万家人果然闹得厉害,在外敲锣打鼓说的几句话倒像是凌央上赶着想嫁进他们家,侍郎府这是心善愿意收了她似的。
“好一个有担当的侍郎府。本姑娘也没想到这素未蒙面的,怎就得求着府上给个容身之地了?”凌央讥笑的声音传来,外头一众瞧热闹的顿时收了声,连闹事的万家人也停下来望向这边。
万夫人身着华丽锦裙,满头珠翠显得财大气粗,瞧着人的眼神颇为倨傲:“这位是?”
“这位夫人都不认识我,就把我说得像是求到你府上让您成全我跟你家公子似的?这红口白牙污蔑得也太过轻巧,户部侍郎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家眷说话做事就是这番做派?”凌央站在台阶之上,面对下面众人说话毫不客气。
户部侍郎夫人面色一审,把凌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愣是没看出来她的身份。
凌央故意换了一套素色衣裙,头上青丝用簪子随意一挽,脸用团扇一挡,确实让人难以第一眼就辨认出身份。
主要是户部侍郎夫人也没想到凌央作为女儿家会亲自出来应对。
本以为闹一闹,凌府上下受不了就会把他们请进府里商谈。
只要他们入了府,再出来说什么就凭他们一张嘴。
却想不到一日两次,无论是上午的管家,还是下午她亲自到府,都没能亲自进门,还引来了正主当众下他们脸面。
“既然姑娘来了什么便都好谈,本夫人屈尊降贵,进府商谈吧。”户部侍郎夫人边说边提着裙子就想往府里走。
倒是被凌家下人堵门口挡着进不去。
“凌姑娘,这是何意?”万夫人面露不悦:“这就是凌家的待客之道?这就是凌姑娘的教养?”
凌央冷笑:“凌家的待客之道是用在
客人身上的,本姑娘的教养,也是对担得起这份教养之人。”
“我倒不知不请自来也是客?上门骚扰还舔着脸让主家以礼相待?万夫人,这京中的规矩大得很,小女子出身乡野,还请夫人赐教!”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妇人!”万夫人怒目而视,片刻似想到什么,叹息一声:“也罢,怎奈我儿心善,念你经历可怜愿给你一个栖身之所,护你一世安稳。”
“我万家嫡出的公子放着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不要,愿纳你为妾,望你以后收敛心性,好生侍奉夫君,这桩婚事本夫人便允了!”万夫人一副拿自家儿子没办法,只能忍了这二嫁女的模样倒像是她受了多大委屈。
凌央嗤笑一声,抱臂站在台阶上睨着万夫人道:“这位夫人,我都不知道你家那所谓的公子长的驴脸还是马脸,别说他娶,我都没说要嫁,怎么就把你给委屈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