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两清。
他们走到了这种地步。
晏鹄在逼他,他也在逼晏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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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现在不是为了送晏鹄礼物而送礼物了??
拥有
这样你就会舒服一点吗?
晏鹄盯着黎湫的双眼,在心里问道。
如果是的话,我接受,接受你对我的分割,接受你要和我划清界限。
黎湫移开视线,喉咙哽得发痛,他偏过头,点了两下脑袋,轻声说:“挺适合你的。”
晏鹄回他:“谢谢。”
他攥紧了手指,觉得喘不上来气,他从没想过会和晏鹄走到这种两两相逼的地步。
晏鹄也撇开脸,沉默了一会才道:“父亲让我们去他那里吃饭。”
“……什么时候?”
“明晚。”
“好的。”
晏鹄转身离开房间。
黎湫走到窗边,掌根抵着滚烫的眼皮蹭了好几下,手腕很快就一片湿润。以前他从不这样擦眼泪,怕眼泪沾到表上,但现在他手腕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就什么也不怕了。
既然不再拥有,就无需再害怕失去。
对晏鹄也是,黎湫反复告诉自己,对晏鹄也是,不要怕,不要怕,只是失去晏鹄而已,他已经习惯了,四年,他早就习惯了。
可为什么经历过一遍的,他还要再经历第二遍呢。失去,只一次就够了。
黎湫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前半生都过得太过顺遂所以后来才什么都要失去吗?他什么都留不住,真想当初那场车祸他别活下来,别经历这一切。
黎湫摸到右手袖子里手环下的疤,想起那些无比痛苦的日日夜夜,在他还没习惯失去父母和晏鹄陪伴的日日夜夜,在某个清晨,他终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想就那么死去,别再醒来。
可惜他没能如愿。房东来得太巧,拨了急救将他抬走,嫌他死在自己房子里晦气。
然后他才活下来。他想他即使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国,也不要死在离家这么这么远的地方。
他还想再见晏鹄一面。
现在他见到了,可他更加死不了了。要是他死了,晏鹄就永远弥补不完了。
——
“小湫,瘦了很多。”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晏鹄的父亲晏嘉宣了,黎湫愣愣地盯着对面的alpha。
在黎湫幼时的记忆里,虽然他只与晏嘉宣碰面过几次,并且是匆匆一眼就离开,他也清楚记得晏嘉宣那时的模样。
晏嘉宣是挺拔的,总是一身劲黑的西装,表情冷然而沉静,犹如一棵雪松狂风也不可撼动,任谁被他经过身旁都要噤声。
而现在晏嘉宣却苍白安静地坐在那,深潭一般让人无法感知到他的情绪。他的锋芒已经全部收了起来,像手腕上那块丑陋的疤一样消失不见。
那块像标记一样的疤。
晏嘉宣的腺体是不能用了的,那里曾经遭受过严重的创伤,连信息素也不能释放。
想到这,黎湫忽然抖了一下,他发现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他闻不到除自己信息素以外的任何味道。
他闻不到晏鹄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