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城扬愣了愣:“你不叫他知晓……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愿意被你拖累?”
“万一呢?万一小缘就是想被我们保护一辈子呢?”
……
……
闻修决脱下外袍盖住青年白膝双腿,起身拿着桌上酒壶饮了口烈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如同一团灼热火焰窜进肺腑间,他垂眸看了眼椅子上拢着衣襟肩膀颤抖的沈缘,开口轻声问道:“滋味如何?”
见青年不答,他矮下身去用指尖挑起沈缘下巴,叫他被迫仰起头来,弄了这么一回,青年眼眸中早已泪光莹莹,羽睫不停打着颤,微微裸露的肩膀处吹了冷风,忍不住抖。
闻修决将他的衣裳系好,心情颇好地用系带打了两个活结,而后又顺着沈缘锁骨处一路吻至他唇间,两个人呼吸相互交缠,气息十分灼热,闻修决抬手抹去沈缘睫上水珠,满怀着沉沉恶意道:“师兄别这个样子……你剖了师弟金丹,折断我双腿,总要叫我讨回来一些才好吧?”
沈缘咬着牙,问道:“你何时能放过我?”
闻修决想了想,道:“至少要待我尝够师兄的滋味吧,我倾慕师兄那么多年,你都没给我个好脸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要玩够了才行。”
沈缘抬起眼眸紧紧盯着他:“闻修决。”
“若非你杀我,便是我杀你。”
闻修决的眸光黯淡下去:“师兄忘记了么?你已经杀过我一回了,不……不是一回……”
那些在黑暗中生生刻在石壁上的字被他用剑一下下抹去,刀刻残痕,一片荒芜,闻修决用尽了全身力气不想叫自己哭出来,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模糊字迹,一直到手里的火光彻底熄灭,少年用手摸索着那些字眼,如同千百柄刀刃扎入身体,蓦然吐出一口血来。
如何绝望,何种心伤?
他闭眸只见心底尚还有人白衣皎皎更甚明月,便是将指甲完全划破了,弄得满手血肉沾着沙砾疼得叫人无望,也将那两个字用力刻了下去。
——沈缘。
“师兄……”闻修决似是嘲讽笑着开口道:“师兄自那日后,说话便总是不叫人喜欢,不过这张嘴倒是味道很好,师弟我想很久了……如今能真正尝到,难免食髓知味,这般情状……也请师兄为了平息我的恨意,暂且先受着吧。”
“疯狗。”
闻修决凑近了一点:“师兄骂了什么新鲜词儿?”
沈缘道:“疯狗。”
闻修决声音沉下去,他的手触碰到了青年白皙脖颈,轻佻地拨弄着沈缘滚动喉结,半晌后才道:“是你把我变成疯狗。”
沈缘眼眸微动,未等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少年仰头将桌上那壶酒灌入一口含在嘴里,他正心道不好,闻修决随及不一言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瓣,用舌尖抵开齿根,将烈酒渡入进来。
“唔……闻……!”
辛辣酒水呛入他的喉咙,叫他胸口仿佛被火烧起来一般滚烫,沈缘的确是不擅于饮酒,这么一口烈酒下去,未等第二口酒再渡进来,沈缘已然是有些昏昏沉沉不知方向,他抬起一只手想要扶着什么东西站起来,却只觉有人扣紧了他五指,压着他整个上身,将第二口酒慢慢渡入。
沈缘恍恍惚惚地张开嘴唇,顺从地将这口酒水完全喝下去,已经彻底不知东南西北。
“师兄?”
闻修决退开几寸,略蹙起眉瞧着他的模样,半晌后才低声道:“师兄果真没怎么饮过酒……这才两口……”
他起了点新鲜之意,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揽住青年劲瘦腰身,微一用力将两人完全倒换了地方,闻修决坐在椅子上,怀里搂着似乎半睡半醒迷茫不知事的沈缘,将他往怀里带了一带,低声哄道:“师兄,看着我。”
青年迷茫水眸望过来,再不见一丝厌恶之意,闻修决的心跳停了一拍,只到沈缘伸手来与他争抢那只酒壶才回过神来:“我喂师兄喝,好不好?”
沈缘点了点头,膝上黑色外袍险些坠落下去,闻修决及时拉住衣裳边角,用它将青年完全裹住。
闻修决呼吸间有些颤抖,巨大的兴奋如同一张天罗地网,将他禁锢在这小小一方椅子上,他仰头含下第三口酒,未等去触碰沈缘潋滟薄唇,却忽觉他主动凑了上来,贴住了自己的唇角。
心口处响起惊雷,轰隆一声将用彻骨恨意包裹的心脏完全炸开。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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