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常是很欣赏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的,可当这年轻人成了阮羡的秘书,他不免有些遗憾。
开口也忍不住冷嘲热讽道:“什么时候换了个秘书?之前那个小苗呢?是终于受不了你离职了?”
阮羡的眼睛却在这时候亮了起来,宝蓝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像说到了他很感兴趣的事。
“爸,你不知道吗?”
这是近年来,阮羡头一次称呼阮长青“爸”。
可这却让阮长青后背有些发凉,他冷声道:“知道什么?知道小苗什么时候离职吗?”
“当然不是啊。”阮羡很愉悦的反驳,那双宝蓝色的瞳孔笑得十分好看。
“这是爷爷给我安排的秘书,是京大金融系的高材生呢,在校期间成绩优异,年年都拿奖学金。”
“而且我这个秘书可是当年京城的高考状元,京大为了让他入学,还给他减免了四年学杂费呢。”
阮长青的脸越来越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在跟我炫耀你得了个好秘书吗?”
“可再好的秘书,在你那个不正经的公司能干出什么成就?”
“哎,爸说得对,季秘书在我公司确实是屈才了。”阮羡佯装遗憾道:“但我来跟爸说这些,却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奇怪,爷爷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秘书,竟然没跟爸说。”
“而且我听说爸公司最近遇到了很棘手危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却连个出决策的人都没有。”
“哎,真是可惜啊,我只是很心疼爸罢了。”
“阮羡!”阮长青脸彻底黑了,“你是看人过得好心里就不是滋味对不对?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我和你爷爷的关系!”
“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爷爷的亲儿子!”
“当然是爸你啊。”阮羡道:“爸这可就误会我了,我真是没那个意思啊,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这个秘书呢?”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这个秘书?!”
“就算爷爷没跟爸说,但我这秘书是弟弟的大学同学啊,据说两人在校期间关系很好,经常来往呢。”
阮羡这话刚说出口,黑暗中的季雨眠怔了一下。
阮羡笑意盈盈继续道:“爸,你不知道吗?”
阮长青的脸越来越黑,看向阮明遇道:“明遇,他是不是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同学?”
阮明遇白皙的脸染上一层层薄薄的红,看了眼季雨眠后,低头道:“是的。”
阮长青拳头攥得极紧,一丝不甘从心底悄然升起。
他现下虽然很缺人才,但也不至于慌不择路到想聘用他儿子身边的秘书。
可当阮羡的秘书是阮明遇的同学后,这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公司也有许多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可大都只空有一番理论,并没有什么实践经验,需要花时间去培养,短时间内不能担大任。
可阮明遇提到的这个同学却完全不同,据说他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接触股市,并且操盘了好几个项目,取得了还算可观的收入。
甚至毕业后,华尔街好几家知名金融公司给他递上橄榄枝,开的待遇都远远超过同期实习生。
可不知为何他都拒绝了。
阮明遇每每提起这个同学时,眼里的仰慕从来做不得假。
他说他从没见过会有比他同学更优秀更刻苦更聪明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阮明遇的这个同学是季老爷子的外孙。
这事圈内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因为阮明遇才知晓这桩豪门秘事的。
据说,季老爷子这次完全豁出去,要把所有的本都压在这个流落在外的外孙身上。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季家最后夺权谁是赢家。
但就目前来说,如果能得到季老爷子的外孙,不仅能解决公司目前的困境,说不定也会得到一部分季家的资源。
但怪得是,季老爷子的外孙为什么会答应他爸,甘愿留在阮羡身边做秘书。
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在他爸手上?
否则,他真的不相信这世上有任何一个正常优秀的年轻人会愿意呆在不学无术的阮羡身边。
阮长青想到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何去向他爸把阮羡这个秘书讨到身边倒成了个难题。
他爸因为愧疚,一向对阮羡毫无止境的纵容和溺爱,才把阮羡宠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可就在他犯难的时候,阮羡突然举起桌上的高脚杯,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唇型对他道:“爸,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