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眠脊背颤抖着,怎么差点就着了阮羡的道,只是一束花而已,他就忘了阮羡最原本的模样。
“拿走。”
他整个人身上透着股阴霾的气息,英俊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恶狠狠地扭过头,看着洋桔梗,漆黑的眸里满是妒火,好像要活生生把这洋桔梗碎尸万段。
护士小姐一头雾水,“季先生?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季雨眠并未答话,输液的那只手紧紧握成拳,
狰狞的青筋在他手背上扭曲、凸起,输液的针头几乎要刺破他青色的血管从他皮肤里跳出来,针眼那块皮肉很快就肿起了一个大血包。
“我刚刚不是说了讨厌的吗?”季雨眠咬牙冷声道。
护士小姐惊慌失措,一时不知是该拿花,还是该按住季雨眠的手。
权衡之下,她先压住季雨眠的手,小心地将针头拔出来,安抚道:“季先生!您冷静一点!我这就把花拿走!”
……
“阮少爷,就在这间病房。”
病房外,传来一道毕恭毕敬的男声。
季雨眠眼皮跳动了两下,看见来人后,他又将眼睛闭上了。
阮明遇走近病房,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米白色毛衣,卡其色休闲长裤,五官与阮羡微微有些相似。
可他的瞳孔却是很透亮的棕色,气质也清冷恬静,跟阮羡身上那种既危险又放。浪的气质完全不同。
阮明遇提着三层的银制餐盒,将身边的保镖打发出去,走到季雨眠床边。
季雨眠半靠在床头,五官如雕塑般立体完美,纤长的睫毛搭在眼下,窗外的阳光倾泻进来,撒在他笔挺的鼻梁上,就好像是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只是他此时眉头紧锁,能看出他情绪不高。
可即使是这样,也英俊到让人移不开眼。
阮明遇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他将餐盒放在床头柜上,亲切道:“雨眠,听说你之前情绪失控,把外面那个护士小姐姐都给吓坏了,你这是怎么了?”
季雨眠却抬眸看了他一眼,“把你的东西拿走,不要放在那。”
阮明遇的动作顿住,捏紧了餐盒的提手,道:“为什么不能?”
季雨眠并没有回答,只是又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了窗户那边。
阮明遇垂下眸,只见床头柜上微微有些水渍,还有着一点残留的花香,是洋桔梗的香味。
他回过头,只见门口的柜子上此时正放着一束包装精致的洋桔梗。
阮明遇不太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能隐隐察觉季雨眠情绪不高是跟那束洋桔梗有关。
他微微笑了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将餐盒捧在手上,“雨眠,你受伤了,我带了些鸡汤给你补补,是……是我家保姆做的,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尝尝?”
季雨眠扭过脸来。
阮明遇将餐盒的暗格打开。
三层的餐盒里不仅只有鸡汤,还有一些别的吃食,装点的十分精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但让人移不开眼的还是那罐鸡汤,金黄色的色泽能看出这鸡汤炖得极为入味,上面漂浮着翠绿的葱花,浓郁的香味飘荡在空中,让人食指大开。
阮明遇看见季雨眠在看鸡汤,手心微微有些湿润。
他垂着眼眸露出很恬静的笑容,却有意无意将米白色毛衣袖口往上拉了拉,露出被热油烫伤的手腕,一个又一个大水包很是明显。
可季雨眠压根没看见,面无表情道:“下次让你家保姆别做了,我不喜欢喝鸡汤。”
阮明遇:“……”
空中的静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季雨眠根本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阮明遇的眉心微微蹙起,起身将餐盒放在了床尾的柜子上。
他道:“季家的事解决了?季爷爷联系你了吗?”
“嗯。”季雨眠道。
“季爷爷怎么说的?”
“忘了,没怎么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