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夜谁也没有召见,因为明日便是祭祖,今夜需要斋戒沐浴,皇家的祭祀是一整天的。
寅时,皇帝携着众人前往皇家祖祠进行祭拜,这里全是由未弱冠的童子进行看守,他们已经在牌位前摆上供品。
祭拜完后,宋允承需要在大殿外亲自燃上一炷长一米,宽半米的香,祈求先祖保佑,来年大周朝顺顺利利,百姓安居乐业。
接着便是去到法伦殿,跪拜神佛,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一系列进行下来,便是午膳时分,今日大家都要在法伦殿祈福抄经文,午膳也在这用。
今日宋温仪也来了,宋允承倒是注意到她了的,这是没有与她说话。
太后经过上午的祈福,这会子已经乏得很,便寿康宫去了,于是宋允承午膳时想着去宋温仪那说说话的,走到门口让宫人都禁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娘娘,您可真真心善,为了给大皇子祈福,日夜抄写经文,可皇后娘娘也太不注意了,连您冬日里的炭火都克扣。”说话的自然是沈静和
秋菊也说:“玉小主,多亏有您送来些东西,不然娘娘这个冬日可怎么过啊。”
宋允承大步走进房内,房中摆着膳食,都是清一色的素斋,看着还挺精致。
宋温仪和沈静和两人对坐着,一人满是担忧神色,一人却淡笑不语。
两人被脚步声惊到,沈静和是背对着的,自然没有看到来人是谁,但是宋温仪看到了。
她恬静淡然,眼中流露出相思之意,饱含深情的双眸看过去,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下,颗滴落到她的衣裙上。
“云舒,朕来看看你。”宋允承似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觉得对她很愧疚,当年在王府,他甚少去她房中,登基后更是没有再见过她,竟不知她过得那么不好。
犹记得当初她被迫嫁过来那晚,她躲在被子里抽泣,她的家世足以做王妃,却嫁给他做侧妃。
沈静和听到声音,忙起身扶着宋温仪一起行礼。
“玉美人也在这”
“回陛下,妾来看看温仪娘娘,您可曾用膳?谷雨再去添一副碗筷来。”
三人皆是食不知味,沈静和看出不对劲,于是在用完膳后就告辞了。
房中二人久久不语,后面还是宋温仪先开了口。
“陛下近来可好?”
“朕一切都好,只是你比从前清瘦不少,你病着还为元琮抄写经文,你的心意朕都知道。”
“妾心里想着那个孩子,还有清清的孩子,自然也挂念着皇后娘娘的大皇子。”
宋允承听到这话,想起那个女子,是那么的美,可她应当是不爱他的吧,否则为何不愿生下那个孩子。
“是妾说错话,请陛下原谅,妾近日神思倦怠,总是梦到在王府的日子,才有感而。”
“是朕对不住你,下午的经文不要抄写了,你好生歇息,朕走了。”宋允承像逃一般
“娘娘,陛下走远了,奴婢伺候您午歇。”
“他对清清应该还是有情的吧,否则怎会那么宠信丽姬,呵,失去才知道珍惜,清清呐,我真为你不值。”
沈静和这边,回到法伦殿安排的院子。
当时皇帝来时,谷雨是轻敲了下门的,否则她们说的话怎么那么轻易被皇帝听到。
她知道宋温仪是想拉她一起对付皇后,林家日渐壮大,若是皇后再有个健康的嫡子,那这中宫的位置确实难以换人。
等到祭祖结束,已经是大年初三了,众人都回到宫中。
这夜宋允承去了皇后宫中,先去探望了下大皇子,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竟然好了。
接着便去了皇后的寝宫,皇后这边已经知道他去看了宋氏。
“见过陛下,陛下可是去瞧了云舒妹妹,她近来可好?”
“她好不好,皇后难道不知吗?克扣嫔妃冬日的补给,你就是这样做一国之母的?难道朕已经养不起妃嫔了,需得皇后替朕做主节约?”
皇帝这话很重了,也很不给她的面子,她如何敢做皇帝的主,这就是在说她不懂事,打压旧人。
皇后怔愣片刻,张涨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回陛下,是奴婢的错,奴婢粗心在给娘娘汇报时,漏了温仪娘娘,这才导致内务府没有及时送东西过去。都是奴婢的错,请陛下责罚,切勿怪罪我们娘娘,娘娘近来为了大皇子的事,整日茶饭不思,又是年节还需要管理各宫事务。”
“青竹,住口,陛下面前岂容你一个奴婢嚼舌根。”
“既如此,青竹罚二十仗,宋温仪受苦平白受苦,朕想封她为安婉仪,皇后你看如何?”
宋允承也知自己说话有些重,于是也是在跟她商量一般的口吻。
“宋妹妹性子傲,这几年想必也磨平了性子,臣妾也想能经常与她说说体己话,陛下此意甚好。”
皇帝今日既然下了她的脸面,那么自然会歇在凤仪宫的,已经不知多久了,皇帝来她这只是单纯的和衣而眠,再没碰她分毫。
翌日,皇帝陪着大皇子用完早膳就去了珍宝楼,白苗帝姬被他封为了柔昭仪后一直没有去看她,时臣们还没走,他自然得去瞧瞧她。
珍宝楼,圣祖皇帝时期珍妃的住所,先帝时赐给大皇子的母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