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乐便压下疑惑,说出自己的推论,「同一天内,先是有人赶在警方出动前通知你哥逃亡,抓补行动失败后,你哥去向不明,当晚施副队就跟他同时在同一地方出没,女鬼狂,车祸生,这要是巧合也太刚好。」
莫笙沉吟,「他帮我哥的目的是什么?」
唐迎乐皱眉想了想,「可能是想把你哥控制起来?你之前说过,转因果的替身不容易找,但连环姦杀案的情节太过严重,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那为何不早些带走他,非要等到那一天才行动?」莫笙又问。
唐迎乐看向桌上的那叠单子,豁然开朗,「因为证据衝突,虽然找到了兇器,但你哥同样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再不济,也会怀疑他不是被嫁祸就是有同谋,若再继续调查下去,会產生更大的变数。」
「所以才需要我哥『畏罪潜逃』证实罪嫌,再以保护的名义将他控制住。」莫笙冷笑,「以施副队当时的职阶,要里应外合护送一个人逃出警方追捕并不难。」
唐迎乐张了张嘴,而后沉默地拿出手机,对着萤幕拍下施副队的照片,自离开钟家后就徘徊不去的鬱闷也更沉了。
何簫虽然因为钟正的双眼、亡者的错认与亲手足的疏忽而死,但归根究底,真正杀死他的,除了邪术的操弄外,还有警方高层的不作为。
将照片传给目睹嫌疑人的黄惠美后,又接着传给小姬,请她进一步调查。倘若施副队就是包庇真凶的内鬼,那他与真兇之间必然有什么利益掛勾。
大致交待完后,他放下手机,见莫笙又盯着自己瞧,目光深邃得像能看穿内心般,便心虚地摸了下脸,「干嘛这样看我?」
莫笙盖上笔电,一手支在椅垫上,俯身凑了过去。
唐迎乐吞了下口水,眼看对方越凑越近,温热的鼻息吹过睫毛,几乎要往下覆盖嘴唇,撩得他浑身血液一股脑地往上涌,便忍不住闭上双眼。
谁知莫笙忽然停住,将温存止在一吋距离,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愣了一下,睁开双眼,对上那双总被世人称作多情的桃花眼。那是莫笙唯一没动过刀的地方,也是双生子最大的不同处。
先垂后微翘的眼尾与浅浅的卧蚕,笑时像两道柔和的弯月,不笑时也似一汪幽潭,能摄人心魂。 这一刻,唐乐看得有些傻了,也忘了所有遮掩,袒露出心底为对方描绘的色彩,包括那些打算偷偷带回现实世界暗自回味的小心思,都在「钟正」的脸上一览无遗。
「在想什么?」
低柔的嗓音再次响起,他张开口,却不及出声就被堵住,呼之欲出的回应在唇舌的交缠下落回肚里,所剩不多的理智也被迅瓦解。
这次的吻没有很激烈,却比之前都还要绵长……非常长,长到空气逐渐稀薄,彷彿氧气都被抽光,让他在晕沉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是接吻,是桃花妖吸精!
于是,颅内小黄文又开始自动翻页,来到《回生境》最奇葩的科幻设定——鬼畜笙接受基因改造进化成克苏鲁笙,数之不尽的触手就像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将钟正又操又吸,直到榨乾最后一滴……
唐迎乐感觉,自己的智商也被吸得一滴不剩了。
终于,莫笙停了下来,乾哑着嗓子说:「还不开心吗?」
唐迎乐轻喘着气,「我……」
才说一个字,又被吻住。
过了半分鐘,莫笙放开他,「有没有好一点?」
唐迎乐大喘着气,「你……」
莫笙又亲。
「……」
又过了好一会,莫笙压着嘴角,看着瘫软在沙上的人,出一声催促的鼻音,「嗯?」
唐迎乐有如一条缺水的鱼,满脸涨红地大口吸吐,眼白上翻,生动而直接地表达了两种意含:一、「我快死了。」;二、「去你妈的!」
莫笙噗哧一笑,嘴角终于失守。
唐迎乐翻回白眼,拼命顺气的同时,努力搅动剩馀的脑汁,找回被颅内小黄文压到最底下的短期记忆,思考钟正应有的态度。
正当他打好腹稿准备要回应时,就见莫笙又要低下头,他顿时头毛一炸,什么人设都不管了,直接两手往前一巴,张口就喷出一串不带停顿的吐槽:「你烦不烦啊亲亲亲就只会亲除了亲还会干嘛?」
被巴住脸的莫笙静默片刻,就握住唐迎乐的双手往外拉开,接着又往后一带,就将他拉进怀里,再扣住他的腰用力一抱。
变故来得太突然,唐迎乐呆了一秒,就整个人跨坐在莫笙的大腿上,姿势非常不妙,剎那间,颅内又蠢蠢欲……
住脑!
然而,莫笙不太配合。
「除了亲,还会干嘛?」顶着粗长进度条的男人扣紧双手,「好问题,你希望我干嘛?」
带着危险鼻音的声线撩过耳膜,又酥又麻,撩得唐迎乐脑浆一震,再次闪过各种答案,且每个答案色彩各异,从浅黄、亮黄再到深黄,层层交叠,错落有致,渐层分明,宛如一个齐全的色阶板。
他欲哭无泪地皱起脸,差点学原文里的钟正哭出一串嚶嚶嚶,颤声说:「没、没有要干嘛,我们有话好好说。」
莫笙看着他皱巴巴又红通通的脸,像一团被捏得变形的棉花糖,便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这一笑就停不下来,最后索性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笑得一震一震,震得唐迎乐当场死机。
花黑喷?
他努力回忆自己方才有哪里戳中对方的笑点,直到耳边的笑声渐弱,并在喘息中化成些微溼意,他才意会过来,鼻腔也浮现一丝酸意。
在他陷入迷雾闷闷不乐时,莫笙何尝不也在承受家破人亡的悲苦? 想到这,心里就没由来地疼,他将手攀到莫笙背后紧紧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