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身为「虐童案」的嫌疑人,唐迎乐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碎一口喉糖,在小警察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握紧对方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开口说:「巨巨,唱!」
「死惹(走调)——」
一时间,整栋公寓的楼梯间都回盪着一人一鸟的歌声,可说是气势恢宏、荡气回肠,完美展现「死了都要唱」的精神,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在激烈震动。
小警察当场泪飆三千尺。
救命!这算不算是袭警?
一曲终了,小警察抖着双腿离开,唐迎乐也双手捂脸,在巨巨将他的头皮抠出一个九弯十八拐前,迅关上门,羞愤欲死。
这时,房里传来咳嗽声,他眼睛一亮。
莫笙醒了!
下一秒,咳嗽声加剧,他浑身一震。
夭寿!不会也是被吓醒的吧?
为免对方伤势恶化,他一把扔开巨巨,先衝去厨房端起事先泡好的药茶,再跑回房里,就听咳嗽声已止,莫笙正脸色惨淡地低头打量双手,边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
原来哪样?
唐迎乐没听懂莫笙在说什么,只觉得对方似乎正处于极度沮丧的状态,便赶紧过去说:「醒啦?先喝口茶吧。」
莫笙如惊弓之鸟颤了一下,就抬头瞪大佈满血丝的双眼,像在检查眼前的人,浑身都散出苍凉的悲愤。这随时都能玉石俱焚的模样,吓得唐迎乐倒退一步,心里莫名地慌。
大概是这个动作教人有些误会,莫笙愣了一下,眼里的光芒淡下,紧抿着嘴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眼看对方神色苍白,彷彿整个人一触即碎,唐迎乐不由站在原地,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他想起昨晚莫笙血泪挣扎的哀嚎,也想起梦里「自己」含怨而死的绝望,便沉默了会,才放下杯子,坐在床边张开双臂,说:「看,我还好好的,没事啦。」
莫笙怔愣望着他许久,久到唐迎乐的手都痠了,才像终于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便眼眶一红,扑过去抱住他,激动地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唐迎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吞下原先要说的话。
其实他心里怎么想并不重要,毕竟他不是钟正,不论是猎奇小黄文的版本还是他梦里的版本,钟正都才是这场暴行的真正受害者,他无法擅作主张,代替对方原谅施暴的人。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拍抚莫笙的背,任对方宣洩个够。
也不知是莫笙长年在深山清修,隐忍太久,还是被这场意外触到什么心结,这一宣洩就哭得颇久,几乎将唐迎乐的肩膀都哭湿了。
唐迎乐一手抓过面纸盒,藉着帮莫笙擦泪的时候偷瞧一眼,见对方一双朦胧泪眼像哭成了一汪波光粼粼的幽潭,令被泪水沾湿的捲翘睫毛显得越浓密,嘴唇还像个孩子般委屈地瘪着,不由胸口一阵收缩。
嘶——好萌!好奶!
别看莫笙平日成熟稳重,实际却比钟正小两岁,小狼犬果真不假!
这截然相反的模样萌得唐迎乐心神荡漾,脑波涟漪不断,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上飘去,像要望穿虚空般来观赏一齣颅内小剧场。
就在这个摸门特(moment),他猛然看见一根粗长的横槓迅涨大,一涨就三十公分长!
他惊得倒吸口气,半晌,又松下那口气。
对喔,差点忘了这不是鬼畜值,而是任务进度条。
大概是他们终于跨过一个重要的关卡,此时进度条已涨到65%,剩下的35%应当就是解决魏闻之这个罪魁祸,但剧情展到这,已完全脱离原文的范畴,唐迎乐可以说是失去了「预知」的能力。 虽然……
他抓了抓头。
就算「预知」即将生的灾难,也没有什么卵用,就拿这次的转折来说,他准备得再周详,也依然差点被掐死,最后还是得靠巨巨的神来一爪和时机恰巧的金刚经才化险为夷,但唯一庆幸的是,他不必再如履薄冰,深怕戳到鬼畜点解锁什么奇怪的隐藏剧情了。
一想倒这,他看向莫笙的目光不由更加慈爱。
啊,这被他一手拉出猎奇黄暴文泥沼改造成哭哭小狼犬的攻啊!
他想着想着,感觉替莫笙拍背的手有点痠,就一个不留神,一路往下滑,滑到对方精干结实的腰……
那个在原文里能前仆后继啪啪啪堪称公狗腰的腰……
吸——溜——
偏不凑巧,莫笙宣洩完一抬头,就撞见他诡异含笑的目光,顿时一个定格,尽是怀疑自己在哪的错愕,一声「你」也僵在嘴边欲吐不能。
唐迎乐心下一紧,立刻调整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并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台阶下,「昨晚那么激烈,有没有伤到腰?」
说完,空气有种诡异的沉默。
啊干,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歧义?
唐迎乐冒出一身冷汗。
幸好莫笙只是无语地瞧了眼上方,就垂眸沉默半晌,才看向他被遮住的脖子,摇头苦笑说:「明明是你伤得更重,我差点就……」
又是一个哽咽被强硬吞下,莫笙心疼地捧着唐迎乐的脸,仔细查看脸上的伤,「嗓子都哑了,还有没有哪里疼?」
「没,睡一觉就好了。」唐迎乐弯起手臂作出挤肌肉的姿势,齜牙扬起灿烂的笑容,「我以前在警校受训时摔得更惨,没事啦!」
莫笙抿紧嘴唇,似又有泪珠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