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子看了眼母子倆這邊,給老太太遞了個眼神,老太太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不耐煩的道:「老三家的,吃你自己的。」
「言昭這麼大了,不用你照顧。」
溫鈺母親收回筷子,看起來有點尷尬。
但大家都忙著吃飯,似乎並沒人注意她。
溫老爺子眼神掃過他倆,又把目光落到左邊,他的左手邊,溫大伯一家五口無聲無息的吃著飯。
三房的母子關係,和大房的兒子問題,都是一件難事。
溫大伯只生了三個閨女,沒有男丁,但他並不願意跟妻子和離。
李氏跟溫大伯逃荒路上相互扶持,感情非常深厚,溫老爺子一問起他這個問題,溫大伯就道以後過繼老三的兒子。
溫老爺子不能勉強他。
…幸好他有侄子,以後言昭為了名聲也不會不管他,小六的兩個孩子也可以給他摔盆。
溫小叔這一房倒沒什麼事,別看溫小叔平日油嘴滑舌不著調,論家庭氛圍,還真屬他們這一房最好。
溫老爺子把家裡各房考慮一圈,又考慮到溫鈺的婚事。他們溫家的未來皆繫於言昭一身,他私心裡,言昭未來的親事自然是越高越好。
但這終究要看言昭的心意。
他這個孫子心冷,他不會拿這種事來消磨祖孫之間的情分。
老爺子看了一眼隔壁,不知言昭如何考慮…
無獨有偶,其他村民也正談起溫鈺的親事。
「秀才郎今年17了吧?」
「是,我記得逃荒過來那年他三歲。」
「是不是該定親了?」
「…咋,你還敢惦記秀才郎的親事?」
男人撓頭:「我沒,秀才郎要成親,怎麼著也得找個城裡大戶人家的姑娘,桃花配不上。」
坐在男人旁邊的姑娘桃花:「……」
她爹真討厭。
男人想想:「如果秀才郎要跟村里姑娘成親,那肯定是甜甜。我記得小時候甜甜跟秀才郎關係很好,秀才郎還給甜甜編過花環。」
這幾年年齡大了,男女授受不親,沒再見他們兩個相處過。
這家老爺子牙齒掉了兩顆,用剩下的牙研磨著月餅,眯起眼睛。
希望能成。
…說到底,秀才郎姓溫,他們河上村人卻姓許啊。
—
其實是溫鈺和許甜甜是有相處的。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
比如現在。
許甜甜本來正靠在母親懷裡看月亮,眼角餘光看到院門外挺拔的身影,頓時坐直身體:「娘,言昭哥在門外!」
「我要出去跟他說話。」
許善文本來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月餅,聞言立刻扭頭:「這麼晚了——」
許娘子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卻比許善文更能做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