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明看了眼手表:“你们先去卸妆休息,我待会儿找个附近的饭店在群里,晚点直接集合。”
“导演请客吗?”邱秋堆着笑问。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花过钱。”许黎明拍了拍她肩膀,“快去吧,我还有点事。”
“得嘞。”邱秋回过头便喊了一嗓子导演请客,于是组员的欢呼声在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响起。
许黎明堵住耳朵,一只散芳香气味的手搭在她肩头,秦朝鹤靠着她后背,笑道:“你请客?那得找个好吃的店,不枉费大家这么多天的辛苦。”
“行。”许黎明正好懒得想,便直接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秦朝鹤,“你是功臣,想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
见大家都66续续回了化妆间,许黎明此时澎湃的心也沉静了不少,她转身看向一直站在阴影里的6白天,声音柔和了些:“白天,你要去见见阿姨吗?”
她刚才站在舞台上,看到大家都66续续离场,只有那个红色的身影逆着人流向前走,热烈的颜色在大多数深色的服饰中格格不入。
“嗯。”6白天点了点头。
“我送你出去吧。”许黎明说。
戏剧节的评定结果要等所有的剧目都表演完才会放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不用卸妆。
忽然结束一桩大事的许黎明有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感。
两人顺着后台的走廊往外走,头顶黑色的天花板上嵌着无数彩色的灯,好像低矮的星空,许黎明的眼神看着6白天的背影。
方才一直沉浸在紧张感中,没有什么空暇想别的,如今忽然安静下来,才回味起方才抱着女孩时绵软的触觉。
还有牵她手时,掌心的潮湿。
想着想着,许黎明喉咙却越干涩,她移开眼神,眼前总是闪过6白天含着泪,抽抽搭搭的模样,漂漂亮亮的,扰乱她思绪。
许黎明啧了一声,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四周亮起来,两人走出了剧场,外面下午的阳光将地面晒得好像烧红的铁板,天空晴朗得没有一片云,今天是个很热的艳阳天。
穿着红裙的女人守在剧场外,长久的室内生活加上红色的衬托,使得她露出的皮肤白得过分,她抱着两支向日葵站在荷花雕塑的阴影下,避着来往人群。
许黎明没有打扰她们,只是远远看着6白天走过去,女人对着白天露出温柔的笑,将怀里孤零零的两支花递给6白天。
6白天也笑着,她将花用力抱在怀里,轻声和女人说着什么,在炽热的天光下,这样的画面十分美好。
女人自从出院后便开始遵循医嘱按时服药,病情似乎略有好转,五官多了些生气。
许黎明看入了神。
“黎明!”一声呼唤引走了她的注意,许黎明将头一转,整个人仿佛栽进个花团锦簇的花园,骇得她转头就跑。
被薛怡拉回来,将偌大一束花塞进她臂弯,许黎明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接受两旁目光的洗礼。
她不知道薛怡和许会在门口等她,也不知道薛怡从哪儿买得到这样大一捧花,抱着花如同抱了个人。
她嘴巴僵了会儿,还是出声说了句谢谢。
许的神情和往日并无不同,但薛怡的脸却从里到外透着红意,声音欣喜而谨慎:“黎明,你真棒。”
“谢谢薛阿姨。”许黎明又回答。
她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但又无法像以前一般,抗拒这样一束花的热烈。
“你看,我就说黎明这孩子有艺术天赋,和我们不一样。”薛怡忍不住和许说,“当初劝你同意她考华传,没错吧?”
许从鼻子里呼气,没说话。
许一直以来都想让许黎明跟着他打理公司,大学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报商科,甚至还想直接把她送出国,奈何许黎明性子烈,吵架绝食离家出走都用上了,两人那段日子没少互相以死相逼。
确实是薛怡一直在中间调和,虽然许放下狠话要和许黎明断绝父女关系,但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