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不该好奇,但林谨言偏偏是个不死心的主。
“乔鹤予,是谁要杀我们?让我死好歹也得死个明白呗。”林谨言终于来了些精神,他靠在软垫上面看着乔鹤予忙碌着。
“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乔鹤予满是不在乎,他替林谨言掩了掩被角道:“在我父亲娶我母亲之前,有一次外出游玩遇到一位心仪的女子,可那女子已经嫁做人妇,并且有孕在身,可父亲不顾旁人流言蜚语,硬是将那女子接进后宫,封为魏淑妃,魏淑妃难产而死,留下一个男孩,被我父亲封为广安王。”
“是他要杀我们?”林谨言大吃一惊,这果真是泼天富贵的命,干嘛不苟活着,还要整这么多幺蛾子。
乔鹤予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父亲弟兄三人,二叔早夭,三叔膝下只有新哥儿一个孩子,父亲有我、乔安然与老三,老三遁入空门,我又被贬为庶人,他起了别的心思。”
“你父亲不知道他野心勃勃么?”
“你说呢?”乔鹤予苦笑:“父亲一生只娶了三个人,他给了我母亲六宫后位,却从来没有瞧的上她,他总以为是我母亲害了魏淑妃,若不是我外祖父家撑着,我母亲怕早已尸骨无存。”
乔鹤予的故事令谨言咋舌,都说豪门恩怨多,哪有这个奇葩的父亲呢。
“你母亲真可怜。”林谨言不禁同情道。
“可他们对我这个嫡长子都很好,父亲从不苛责我。”
“不刚好让你跟永安王反目成仇么?”林谨言提醒道:“那些看似的偏爱也为你留下了祸根不是么?”
乔鹤予看了一眼林谨言,没有否认。他与乔安然本是一母同胞,却落到明争暗斗,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若是没有他父亲的手笔,他确实不相信。
“他是怕你杀回去,重新得了权势,这天下怕他没分了。”林谨言讽刺一笑道:“还真以为出生地高贵出身就高贵了,一叶障目。”
说了一会儿话,林谨言觉得有些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眼前是桃花源,小柠檬变成了大柠檬,它喵呜喵呜的穿梭在草地上,桃花落的纷纷扬扬,他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温润。
林谨言先喝了一碗山泉水,然后靠在树上假寐,淡淡的草药味在鼻尖萦绕。
“林谨言,你蠢死了,烧了赶紧喝药。”小柠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碗药灌进林谨言的嘴巴里。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林谨言悠悠转醒。看着守在一旁的布偶猫嫌弃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道:“烧了,我跟乔鹤予还在逃难的路上,多谢你的药,不过你给我喝的什么药?”
“柴胡啊,笨。”小柠檬一脸嫌弃。
林谨言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去桃花源里拿药。
林谨言收了药材,桃花源蔬菜瓜果飘香,他摘了一个西红柿默默的吃了起来。
“小柠檬,你说我如何不动声色的将吃的东西带出去,并且不会让乔鹤予怀疑。”林谨言很愁,他们已经吃了好多天的饼子了,现在看到饼他嘴巴疼。
“可以买点菜,不碍事吧。”
林谨言想了想,似乎也行得通,但又怕惹到什么麻烦,小命丢了可不行。
不过他还是偷偷将青菜,鸡蛋带到了出来,藏在乔鹤予找不到的地方。
天黑的时候路过一个小村庄,许是看到林谨言身体虚弱,乔鹤予让车夫停下来,准备买一些吃的。
听到敲门声,开门的妇人有些诧异,见到两人眉目清秀,衣着得体。
“大娘,有没有面粉,蔬菜可卖给我们一些,我们付银子,我与夫君进京奔丧,无奈走岔了路,这不讨点吃的。”林谨言笑容和善。
“今年收成不算好,但给你们匀一些还是可以的。”妇人见两人实在可怜,将人引进屋子。
屋子里生着火盆,林谨言连忙围着火盆烤火,跳跃的火苗让他心里暖暖的。
“这里有鸡蛋,面粉、白菜、油、盐等食物,我给你们装了一些,天晚了就在这里歇息吧。”妇人的声音很温柔。
“谢谢大娘,我们还得继续赶路,父亲尸骨还未入殓,我们不敢耽搁。”林谨言道谢,又付了银两之后两人上了马车。
有面粉,有青菜,林谨言心里暖乎乎的,他连忙动手做饭,马车上也算是一应俱全。
林谨言偷偷摸摸拿了西红柿出来,切碎,又将面粉搅拌成絮状,做了一锅疙瘩汤。
香味扑鼻而来,乔鹤予连忙放下书道:“这是什么饭,怎么没见你做过。”
“疙瘩汤,在外面将就将就。”林谨言叫上车夫,三人吃了大半锅饭方才感到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许多。
又开始漫长的赶路中,许是睡的太久林谨言睡意全无,黑衣里听觉无限放大。
“乔……。”还没等林谨言说完话,乔鹤予一把捂着他的嘴腾空而起。
马车在风雪里狂奔,乔鹤予一手拦着林谨言,一手提着剑,只听剑声呼啸,和着风的声音格外诡异。
“眼睛闭上。”
林谨言缩在乔鹤予的怀里只要不添乱就好,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乔鹤予似乎停了下来,周围有鲜血的味道。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惦记着主人家东西的狗不是好狗。”
清冷的声音不禁让林谨言打了一个寒噤,他誓这一辈子一定不要得罪乔鹤予,否则真的死无全尸。
“你一个瘸子妄想染指皇位。”
“本将军瘸腿照样能打的你们落花流水,真是一群废物。”乔鹤予嫌弃道:“赶紧滚。”
又过了一会儿,林谨言偷偷睁开眼睛,已经不见杀手的痕迹,乔鹤予拦着他安静的站在大雪里。
黑夜看不清所有的情绪,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雪地。
“林谨言,此行比我想象中还要困难,对不起,我不该拖累你。”
乔鹤予一脸歉意,他安静的搂着林谨言,看着目前连一辆破马车都没有的自己,这路要怎么走?两人冷的瑟瑟抖。
“走吧,有个词叫绝处逢生。”林谨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