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就是在画室中现了珍妮丢失的戒指,而戒指就在乌鸦的窝里——它居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用废纸做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窝!
而像是戒指这种闪闪光的东西,自然被乌鸦叼走,变成了窝里一样宝贝装饰。
在前往下一个任务点的路上,伊里斯在心里将珍妮小姐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
对方是个纯粹的自然派艺术家,无论是古旧的家具还是清静的自然风光都是她灵感的源泉。
至于运输费用问题······这处房子只是她为采风而购置的众多房产之一,而那枚“祖母的戒指”也是一个相当大容量的空间道具。
站定在丽萨太太的门前,伊里斯刚要伸手敲门,却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要向前栽倒过去。
他没有真正地倒在地上,而是被谁扶住的肩膀,温热的温度透过粗布的长袍,直接传递到伊里斯的身上。
“我可怜的孩子啊!”少年的耳边传来了丽萨太太的声音。
她将昏昏沉沉的冒险者带进了屋,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然后就从旁边翻找起了什么。
一阵叮叮咣咣的玻璃碰撞声响起,伊里斯的手中被塞了一支细长的药剂。
“希望它能让你感觉好点儿,精神力透支的小可怜。”
药剂的木塞早就被人贴心地拔掉了,月见草和迭迭花的香气传进了少年的鼻腔中——是精神力恢复的药剂。
他将药剂瓶凑到嘴边,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一阵微弱的暖流传过伊里斯的大脑,原本还在晕眩的意识很快就好多了。
“非常感谢。”伊里斯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的世界不再模糊之后,对着一旁坐着的女人道谢。
丽萨太太——接风宴上奶油炖鸡的掌勺者,同时也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兼药剂师,或许还兼职点白魔法师什么的。
作为这样的一个人,她自然是能一眼就看出伊里斯的情况来。
“可怜的孩子,即便再怎么着急努力,也还是要学会适度地给自己放松才行。”丽萨太太的眉心紧皱,不赞同地看着伊里斯。
在她看来,伊里斯就是那种一遍又一遍反复练习,直到把自己榨干的固执少年。
可她不知道的是,伊里斯的精神力是一瞬间被耗干净的。
少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着对方的话称是。
事实上——
那场看似轻松的“寻物任务”,差点把伊里斯现在身体的精神力给抽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他意志力惊人的话,说不定早就昏倒在爱哭的珍妮小姐的画室里了。
他也是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玩家的不同——
这次寻找戒指的任务或许真的需要其他人帮忙收拾房间,或者充当侦探一样找遍所有的角落。
但在那集中注意力就能出现的“注释”帮助下,伊里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冒出来的那行文字:
【一个被用来垫窝的珠宝】
[有的宝物被摆在红丝绒的盒子里,有些宝物却被无知的鸟儿拿来当絮窝的工具。但或许有哪个漂亮的乌鸦姑娘会因此而爱上它——一个富有创意、行动力十足的小伙子!]
还有比这更显眼的提示吗?
伊里斯看着那行不同于玩家的“道具介绍”、但却和自己在黑塔中见到的格式一模一样的【注释】,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原本丰沛的精神力在一瞬间干涸到比肩沙漠。
自己果然是享有了与众不同的好处,还有······与众不同的代价。
少年心中默默叉掉了原本的铁匠铺之行,把下一个目的地改成了丽萨太太的店里。!>
这是一栋普通的二层小楼。在村民的房屋普遍单层、而只有村长家才是三层的情况下,珍妮小姐的生活水平应该是相对优渥的程度。
尽管房子看起来很新,但屋子里摆放的许多家具却看起来有着一定的年头,上面能找到许多使用的痕迹。
根据村长的说法,奥特兰德村是三年前建成的,那么人究竟是有多念旧,才会将那么多大件的家具千里迢迢地带来新村子呢?
除非······从一开始,对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伊里斯又在珍妮小姐明显年轻的面孔上又看了一眼。
“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吗?”少年问道。
他的视线在桌子边转了一圈,然后拿起了盒子里的一条新手帕,向着对方递了过去。
“哦,十分感谢!”珍妮小姐接过手帕,有些感激地道谢:“当然,我敢保证自己没有离开过这间房子!事实上,前天我就接到了一份来自城里的订单,为了完成这幅画稿,我已经连续工作了整整两天了!”
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珍妮主动站起身来,带着伊里斯参观了自己的画室。
画室正中央架着一副巨大的画布,上面涂满了深绿和浅绿交接的颜料,赫然是画的他们刚醒来时遇到的那棵巨木。
显而易见,这是一位年轻的女画家,她还并不怎么擅长协调创作和生活之间的界限,伊里斯很难从门口走到画布前面去欣赏这幅画——他的步伐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包装,以及那些被团成球的废弃稿纸。
珍妮小姐的活动路线并不复杂,只有卧室——画室——浴室这样的一条直线,可就在这条直线上,却满是来自艺术家创作后的遗留物品。
伊里斯沉默了两秒,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能当场放个火焰咒就好了——他确信自己能努力控制火焰燃烧的范围,不让它把整个屋子都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