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习听他这么说,也稍为冷静了些,洗好筷子,盛好饭出来,道:“我是不该为了个筷子跟你生气,对不住。”
“这个没什么,”刘正均道,“我就是觉得……你有洁癖吧?”
“洁癖?”吕习刚坐下,被刘正均说得一抬头一瞪眼,“我可没洁癖!你没看见真正洁癖的,他们……”
“你家里连根头发丝都不准有,碗啊筷子都要专用的,这还不够洁癖啊?”刘正均道。
“我真不算洁癖,我这只是不像你这么不讲究,碗筷本来就是要分开的,不是我嫌别人脏,也是为了防止我万一得什么病传染给别人……”
“反正你是我见过最接近洁癖的人了。”刘正均认真看着吕习,安安稳稳说完,埋头吃饭,吃完正要回屋补觉,被吕习叫住了。
“你去哪?”吕习道,“你不洗碗吗?”
“饭是我做的,你叫我洗碗?”刘正均道,“而且上次是我洗的,就算轮流也该轮到你洗了。”
“上次你完全没洗干净,”吕习道,“最后害我重新洗了一遍。”
“那还是的啊!”刘正均两首一摊,“你既然怎么都要重洗一遍的,那就干脆让你洗,省得再费二遍水嘛!”
“可是衣服是我洗的晾的,卫生是我打扫的——你来了之后这房子里比以前脏了乱了好几倍,你洗完碗走了,过后我还是得进厨房打扫油渍水渍……你却跟我斤斤计较一次洗碗?”
刘正均其实无所谓洗不洗碗,但是吕习说他斤斤计较,他就不乐意了:“我斤斤计较?你为了一根筷子发多大火不叫斤斤计较,我只是告诉你该轮到你洗碗了,我这叫斤斤计较?”
吕习已经没心思吃饭了:“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吵架呢?”
“这也是我难得的休息啊,你为什么要和我吵架呢?”
直到这句话为止,刘正均都不是动真格地在和吕习吵的,直到吕习说出了下一句。
“你身为一个死皮赖脸住进来的人,怎么一点寄人篱下的样子都没有呢?”
“我,我死皮……我死皮赖……”刘正均气得话都说不囫囵了,“我死皮赖脸?我寄人篱下?!吕习!你自己想,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那么多毛病我哪样不顺着你,我还给你做饭我想哄你高兴,你眼里我还是个寄人篱下给你添麻烦的是不?”
“刘正均,你这样很危险,”吕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扶着桌沿站了起来,指着刘正均道,“你不要以为我们上了几次床就代表什么,我们的关系只是炮|友!没有感情!没有!”
刘正均气得胸膛起起伏伏,只是说不出话来,最后觉得还是行动表示吧,大步迈向门口把门一拉,一个柔若无骨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贴到了刘正均身上,把刘正均吓得头皮都麻了。
“吕习~!”贴在刘正均身上的那个人发出娇嗔,“我好久没开荤了,今天你得陪陪我!你陪陪我!”
那人一边说一边蹭,把刘正均蹭得一身鸡皮疙瘩,赶快推开。那人也发现了不对:“咦,你是谁?我走错楼层了?”
那人真的退出去看了一下楼层:“没错啊,吕习呢?”
吕习听到他的声音了,大叹了一声走到门口:“在这呢,你进来!”
在刘正均眼里,刚刚扑到他身上的这个人,应该是从外星球来的。只见他留着锅盖头,脚踩尖头鞋,天还很冷,穿着单衣,里面的紧身,外面的衣服的肩膀也没比鞋尖圆到哪去,腰却收得死紧,一双小细腿麻杆似的,伶俐地跑到吕习跟前,娇滴滴话中带喘:“快,我等不及了!快到床上去!”
吕习被他拉了一下没动,他就站住看了一眼门口的刘正均:“哦,你这有人是吧?那就两个一起来吧,正好给我泻泻火!”
刘正均都不用问吕习“他是谁啊”了,直接就领悟似的笑了笑,道:“这是你别的‘炮|友’?哼,我不打扰你们了,什么时候结束,和我说一声,我回来收拾东西。”说完出去把门一关,走了。
那个“外星人”已经躺上床了,伸展着被裤子包裹得紧紧的小细腿:“达令~怎么还不来~”
吕习去把他拽下床:“你走吧,我今天没心情。”
“那你不早说,浪费表情!”外星人把包包一挎,“老娘找别人去。”
“慢走不送。”
外星人走到客厅,忽然露出坏笑,转回身来:“吕习~”
“干嘛?”吕习怕他又生什么幺蛾子。
“你这是怎么了嘛,”外星人走着模特步,又回卧室来,“怎么突然就没心情了呢?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猛男啊?有壮汉都不共享……”
外星人拿手指点着吕习胸膛:“一定有诈!”
“有什么诈啊!”吕习把人推开,“就一普通炮|友。”
“那你今天心情为什么不好啊?”外星人没胸戳了,就点自己嘴唇。
“还不都是因为一根筷子!”吕习想起吵架的源头,自己也感到蠢得无以复加。
“筷子?”外星人笑了,“吕习你太没品位了,一根筷子那么细能干什么,改天我送你个大号按摩|棒……”
“够了,给我滚!”吕习知道自己就算这么吼,他也不会生气的。果然,外星人小下巴一台,扭着扭着就出去了。
室内终于静下来,吕习一时不知道该干嘛。桌上的饭菜还在,他是没心情吃了,就去收回厨房,然后拿抹布来擦桌子。厨房也要收拾,吕习干着干着,竟然就变成了全家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