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镇位于圣殿联盟南部边境,三千余户,在皓月城所属中算是较大的一座城镇。
“王窟大哥,明天你向巴尔扎教官认错吧,教官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奥丁村西侧角落处,一位身材瘦弱但面容精致如同女孩八九岁的小男孩朝一旁身着皮甲腰佩精钢重剑的威武少年温声劝道。
“哼,我何错之有?”对于身旁不过自已胸口的小弟弟的劝说,已是一位三阶骑士的王窟冷哼道。
“从小到大,我们这群出身于暮光村的孩子一直背负着各种污名。厌弃光明的叛贼,伪魔,疯子……好像各种不堪入目之事皆出暮光。”
“可实际上,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与其他村落一般生存着。无论是骑士圣殿,还是其它,皆无差异。
为什么,前来村子进行指导的新任教官第一件事是来侮辱师母,意欲杀人?当我们村子被魔族兽潮肆意屠戮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在干什么?他们毫不留情地向前去求援的教官们痛下杀手,却不愿动身支援。”
“自村子破灭,我们四处漂泊时,只要说自已归属暮光一脉,少有村落城镇好心收留。最多,他们会在一位大人的面子上为我们这些合格的孩童们进行神圣觉醒。
就这般,有些人在迁移中与暮光村彻底决裂,而我们这些不愿辜负教官们的傻子,从西南边关一路迁移至此。这世道,还真是不公!”随着心中阴郁怒火倾吐而出,王窟顿时感到轻松自在。
“小皓晨,这些你就当个故事听听便好。如今天色渐晚,我们快去摘些野菜抓些野味,免得让父母阿姨他们等急了。”收敛心神,刚离开独木桥的王窟牵着龙皓晨朝一侧森林快步奔去。
如以往那般,在龙皓晨四处寻觅采摘野菜时,王窟在其三十范围内四处巡逻搜寻猎物。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又是收获稀少的一天时,枝条断裂之音接连响起。
“走!”听闻这等繁密浩大的动静,曾经历过魔族屠村的王窟脸色一变。在龙皓晨疑惑呆愣的目光下,神情慌乱的王窟一把拽着他朝不远处的繁茂灌木丛迅速扑去。
刚埋藏于灌木丛中,精神紧绷的王窟一手捂住龙皓晨嘴巴一手摸向腰间剑柄。
就在两人忍着肌肤瘙痒屏息凝神之际,一连串破空声接连响起。从灌木丛的缝隙偷偷向外望去,两人原先所处空地已被一群乌泱泱的黑袍人所占据。
这些黑衣人的身材都十分高大,隐约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气传来。
“啧,那个老东西还真是位疯子,若不是他,我们岂会现在才来到这里。”在龙皓晨惊恐的眼眸中,遮掩面容的宽大兜帽被藏于袖中的粗壮兽爪轻轻下拉,一长满黑色毛发的狞恶狼首映入眼帘。
与满脸惊恐的龙皓晨相比,经历过一次灾劫的王窟眼底唯有怒火。
所幸,王窟并未被血海深仇冲昏头脑,努力压低粗重紊乱的鼻息,握剑的手掌也在忍耐中逐渐松缓。
“别在唠叨了,莫要忘了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见麾下族人还要在此地发泄不满,一左眼处有一道深长刀疤的凶厉狼人冷喝道。
“虽然我们只是先锋,但只要不暴露自已的踪迹,吃些人类有何不可?”为了让下属有所动力,这位头狼蛊惑道。
“桀桀桀,希望这个村落不全是些又干又柴的老骨头们。”见自已能得到好处,原先还心绪不佳的狼人们瞬间凶性大发。
在一阵兴奋短促的狼嚎中,迫不及待的狼魔们四散而去。
随着眼前再无狼魔族的踪影,藏于灌木丛的王窟心神放松之际,捂住龙皓晨嘴巴的手掌缓缓落下。
在身上束缚消失的一瞬间,心潮澎湃的龙皓晨如兔子般高高跃起,就在他火急火燎地准备离开时,王窟一把拉住他的后领。
“王大哥,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保护妈妈!”见几次挣脱不开身后手掌,急得快要落泪的龙皓晨嘶声大叫。
“你连骑士侍从都不算,回去拖后腿吗?”对此,心怀怒意的王窟毫不留情地敲了下龙皓晨的脑袋。
在龙皓晨吃痛捂头之时,剑锋归鞘的王窟脸庞一板:“我家离你家不远,待会儿我和父母护送你与白姨入村。莫要乱来,这是命令!”
“拜托了,王大哥!”在王窟严厉的目光下,认清现实的龙皓晨心生无力之余认真地朝王窟行了一礼。
“桀桀桀,想通风报信,晚了!”就在两人准备分头行动时,原先离开的狼魔们再度出现。
“你们不是离开了吗?”看着把他们包围的魔物们,拔出骑士剑的王窟把龙皓晨拉至身后。
“我们的眼睛与鼻子可不是摆设。刚出土的野菜还有你们身上那浓郁的气味可一直在提醒我们。不过,没想到只是两个小屁孩,根本不够我们分食虐杀的。”
面对众狼魔的讥笑贪婪,握紧手中重剑的王窟悄悄握向腰间麻袋。
砰!伴随一声沉闷的轰鸣,绚丽的烟火于昏暗的天空迅速炸开。
“走!”轻轻推一把身后少年,蓄势待发的王窟快步奔向逐渐收缩包围圈的狼魔们。
作为一位刚踏入三阶不久的骑士,仅学会几项技能的王窟只想尽力拖延这群狼魔好让龙皓晨逃离此地。
至于能拖几秒,龙皓晨能否离开,这不是他所考虑之事。他只知道,他已是一名骑士,无需像当年那般躲藏在他人身后。他,也能做到守护之则。
“纯白之刃、闪电刺。”在王窟逼近众狼魔时,手中重剑瞬间爆发,十数道纯白剑光如寒松针叶飞射而去。
虽然王窟的剑技在生死大恐怖间有所突破,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威胁到这群普遍三四阶的狼魔们。
只见那尊脸有伤疤的头狼横臂作挡,衣袖破碎,鲜血细流。除了手臂表面的数道细小血洞,再无其它。
“你只有这些本事吗?”在王窟微愣的目光中,头狼那刚刚受伤的手臂已然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