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使也没将话说死,又缓缓道:“沈老夫人想必是最近思虑重,下官这便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届时沈老夫人按时喝,应能有所缓解。”
李氏的脸色在陈院使的话音落下后,瞬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精彩。
连晕倒的杨氏眼皮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心中更恨萧乐晚了。
她早些交出赏赐不就好了吗?
还将宫中人请来,打她们的脸,实在太恶毒了。
“还请陈太医先看看我三婶。”
装晕的杨氏这下更心慌了,沈老夫人已经被拆穿了,她可不能再被拆穿。
陈太医若说她身体康健,她到时便咬死了丫鬟婆子都见她昏厥不起。
反正昏迷的原因又不止是生病。
果然,陈院使把了脉之后还是一样的说辞。
杨氏还以为逃过一劫,只等后面寻个好理由堵住丫鬟的口。
不想却听见萧乐晚犹如魔爪一般的声音。
“陈院使,妾身听闻陈院使善针灸,三婶都晕倒了,却未查出病因,妾身斗胆请陈院使帮妾身的三婶针灸。”
萧乐晚此言一出,在场的那6个丫鬟婆子都差些被感动了。
被二房三房诬陷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
可她非但未曾生气,此时更是以德报怨,为三房着想,真是太善良了。
听见萧乐晚的话,陈院使霎时明白过来。
方才他翻眼皮的时候,杨氏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即便很细微,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杨氏是在装晕,毋庸置疑。
至于目的,想来是想阻止他为沈老夫人把脉。
不想却未能如愿,后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如今萧乐晚请求他施针,这是在还他一个人情。
毕竟宫中只有他一个人专攻针灸一术。
可若是调理,那些贵人还愿意让他针灸。
若是病痛那便无人愿意了,因为针灸一术,于他们看来,终究只是辅助。
只有药草,才能治病。
可今日若是扎醒了杨氏,那这个针灸之术的名声便打出去了。
届时为了自己的名声,杨氏也会很卖力的配合他。
如此一来,以此医治的人多了,日后针灸或许也能医治的主流。
他这一生,除了治病救人,便是想将针灸发扬光大。
思及此,他感激的看向萧乐晚,微微点头。
木易早就收到沈听淮的吩咐,很快便从书房取来了特制银针。
看似与陈院使太医院中那副一样粗细长短。
可昨日,却是浸泡足了钩吻叶的汁液呢。
针灸之后,杨氏的噩梦便到了。
这便是自食恶果。
陈院使自然不知道,他平常的接过银针,检查了一下,看粗细大小一致,便毫不犹豫的扎向杨氏的天灵盖。
针灸并不痛,痛的是银针上面的钩吻汁。
陈院使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杨氏。
他的手指轻轻捏住银针,随着手腕的轻颤,银针迅速往下。
杨氏只觉头顶被无数蝎子腿刺挠,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无法继续装下去。
杨氏最终还是如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眼,忍着痛意假装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问明了缘由后,脸色苍白的谢过陈院使后,便迅速遣人送走了陈院使。
这次萧乐晚倒是没有再阻拦。
陈院使微微一笑,作揖后转身向沈老夫人和众人行礼道:“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