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装前许珝又吃了一次过敏药,隔几分钟就照照镜子,脸上的红点好歹消了下去。
但身上还是痒,无论站还是坐都是种煎熬。
中午张畅来送饭,都是分量很少的清淡小菜,但许珝一口都吃不进去。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各种药混着吃太多,吃出问题来了,心里头一直堵得慌,而且完全感觉不到饿。
许珝很清楚这样是不正常的,但又没有办法。
张畅看他吃点东西吃得辛苦,愁容满面道“要不你还是别吃那止痛药了,劲儿太大了,吃了药就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许珝勉强扯出个笑“再等等吧,等这几天拍完我去趟医院。”
张畅明显不赞同“你当医院是什么地儿去一趟出来就活蹦乱跳了主要还是你自己得注意啊。”
“这样你看行不,”他苦口婆心,“今儿就先不吃了,我给你带着,要是下午真受不了咱再吃,能忍就忍一下,不碰这药晚上说不定就吃得下饭了。”
许珝知道张畅是真的为自己好,他也确实想戒掉止痛药,浅笑着点点头“好,知道了。”
张畅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没怎么动的餐盒往他面前推“多少再吃两口。”
许珝是真吃不下了,再吃感觉要吐。
他拿筷子慢条斯理拨着餐盒里的菜,就是不忘嘴里送,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张畅“大家中午就吃这些啊”
一整个餐盒,就装了点清汤寡水的素菜,丁点荤腥都不见,许珝倒无所谓,但其他人能吃得下
“那怎么可能,”张畅笑道“演研所别的不说,伙食还是很好的,你这个是咱自己弄的。”
“我也想给你弄好点啊,但你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先从清淡的慢慢加。”
许珝挑眉“我还能搞特殊”
说起这个张畅又来劲了,冲许珝挤眉弄眼“早上祁老师亲自交代的呀,说你的饭我们可以自己准备。”
许珝挑菜的手停了下来。
张畅还在自顾自说“他对你也还算有心,但小珝你千万听哥一句劝,事业才是握在自己手里最重要的东西,别被老男人的温情的给骗了”
“你这种漂亮小孩儿他们最喜欢了”
许珝被他说得头疼,望着像淬了毒的饭再无食欲,干脆撂了筷子去沙上躺下,懒懒道“真的住嘴吧你,我想眯会儿。”
张畅立刻闭嘴,任何事情都没有他家艺人的休息重要。
祁砚旌没陪演员们去试装,先和导演一起去了片场。
许珝到的时候正逢雨过初霁,傍晚天边云层里透出缕缕霞光。
祁砚旌快步上前,先将许珝的脸颊和戏服外的脖子打量了几眼,确定看不见敏痕才放松些“没事了”
许珝笑着应了几句,眼睛却瞟着祁砚旌身后。
工作人员在安排群演,其中有个演小商贩的,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树,看上去很开胃。
许珝甚至想让张畅去给他买一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些多半都是剧组的假道具,就没开口。
祁砚旌觉他心不在焉,顺着他目光回头,入眼就是火红的糖葫芦树。
祁砚旌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来喜欢吃这种小玩意儿
“小珝小珝你来了”陈导端着保温杯笑嘻嘻赶过来,“哟小祁你倒先把人堵到了。”
祁砚旌笑了笑。
陈导说“那小珝既然到了,我们直接开始吧,趁着这个天气赶紧拍。”
许珝是今天的第一场戏,拍的剧后期的一场祭祀大典,时间要求必须得是傍晚,用夕阳垂坠象征他这个反派即将迎来灭亡。
这场戏许珝全程没有台词,他要做的是在万人的叩拜下一步一步登上祭台,举行仪式。
祁砚旌和陈导一起坐到监视器后面,这场戏不难,只是为了拍出壮观的场面需要换很多个机位。而祭坛的台阶高耸,许珝得在夕阳落山前的短短一个多小时里,反反复复上很多次。
运气好不ng,今天或许能拍完,不然只能拖到第二天再等夕阳。
许珝的戏服是祭祀专用的玄色长袍,繁复厚重里里外外好几层,压在人身上喘不过气。他头上的冕旒用的帝王十二旒,玉旒象征天下,玉旒晃动则天下动荡,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必须端庄持重。
第一遍是长镜头,许珝登上祭坛最高处后,转身俯瞰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