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三不知道他阿爸的那些大烦忧,继续又酸涩又甜蜜地与黑道大佬谈着小恋爱,眼看二月出头就是春节,他又一次邀请夏大佬登门同庆。
出乎他意料,夏六一拒绝了他。
“我年三十那天有事,”他故作漫不经心。
“大年三十还有事?”何初三道,“晚上都不行?要不我跟阿爸吃了晚饭,过来找你?”
“晚上也不行,”夏六一道,“那天你别来找我,电话也别打。”
何初三直觉他那天是要弄出什么大事,心中担忧,开了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头垂下去了,静默默地思索。
夏六一见不得他这幅老实委屈的模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心软,“行了,等我忙完了去找你,你晚上睡觉别关大哥大。”
何初三抬头重展微笑。心里头却还是隐隐不安。
……
工作时间里,何初三约了崔东东到庆喜酒楼吃茶点。崔副堂主刚一落座,就将双臂交叠成个“x”字,挡住脸,“别,你别问。大佬知道你最近要问东问西,特意吩咐了,跟你多嘴的人杀无赦!”
“……那你还跟我出来。”
“有人白请喝茶,我干嘛不来?”崔东东悠闲道,随手叉了一个虾饺吃,动作倒是斯斯文文,再没有上次狼吞虎咽的德性——看起来最近家里伙食还不错。
“我不是想打听什么,”何初三无奈道,又将一笼豉汁凤爪推到她面前,“是有公事找你。”
“哦?”
“是这样,东东姐,你有没有兴趣做地产投资?我刚进新公司,没什么客户,这个季度的指标差了一些。我想请你用你们公司的名义在我这边开个白金账户,做几个项目,这个是项目计划书。”
崔东东接过计划书,细细扫过一遍,疑惑道,“做得挺细致,你费了很大心思?”
何初三笑,“推荐给你的,必须花心思。我保证每年至少百分之三十三的利润,要是项目进行得顺利,后期利润就更可观了。”
崔东东又翻了翻计划书,思索道,“行吧,我拿回去考虑考虑,这个礼拜答复你。”
“对了,东东姐,这笔投资的钱请务必要是干净的。”
“知道知道,”崔东东不耐烦道,“大佬要知道我拿黑钱坑你,还不把我吊起来烧死?我另外注册个新公司,以新公司的名义开户,可以了吧?”
“那样最好,就是辛苦你了,”何初三殷勤为她斟茶,“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东东姐。”
“说。”
“咳……这个投资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六一哥是我推荐的?反正他不知道我具体在哪间公司上班,你就说你做了个普通投资。你知道的,他不喜欢我跟你们公司有来往,又得跟我闹别扭了。”
“我明白,他天生就一副别扭样!谁看上他谁倒霉。可怜你了,小三子。”
……
年三十,何初三早早地起来帮着阿爸做大扫除,扫祭坛插新香,拜拜灶神爷。下午的时候,吴妈和她女儿也来了,两个老人家在厨房里忙活,把伤残人士和未成年少女都赶了出去。何初三带着小妹妹在自己那间屋子里剪窗花,没剪几下子,小姑娘就对这种传统手工表达了深深的不屑。
“sa哥,我听外头街坊说你天天穿西装去中环上班,是做大生意的,还有闲心搞这种玩意。还有,都说你赚了很多钱,为什么还跟我们一样住这种破房子?”
“别听他们乱讲,”何初三笑,“我才工作一年,又身体不好,能赚多少?”
“嗨,你不就是腿摔断了嘛,没几天就好了。”小姑娘满不在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