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从前的人脉关系和由文姝惠、陆泽为纽带,搭上的陆家这座靠山,单是她的玉珠空间就已经是无人能及了。
旁人如果拥有这样一件‘神器’,没准还真能在这样的乱世成就一番大业。
不过她自认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市民,或许也不普通,因为很有钱,也很有人脉。
但徐妍确实对所谓的建功立业、争霸天下、统治世界没有丝毫兴趣。单纯的享受人生不好吗?非要勾心斗角,让自己劳心劳力?
最难能可贵的是徐妍有自知之明,可别小看这个,很多人只是稍微取得了些成绩就膨胀得不得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而徐妍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哪怕她有玉珠空间相助,想要自立门户也没那么简单。
真以为现在还是过去那个百姓愚昧无知的年代,随随便便来个什么人振臂高呼,都能一呼百应,替他卖命?
再者说,徐妍厌恶极了一切为了利益的不择手段、蝇营狗苟。
她是拥有很多资本,也拥有着强大的能力。但徐妍一直压抑、克制着自己,就是不想她在释放自己的野心之后,一步步走向深渊而难以回头,甚至是到最后变成吃人的魔鬼。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一个人越是功成名就,越是风光无限,大富大贵、十全十美的时候,离失败与灭亡也就越近。
这样的事例简直不胜枚举,远的盛极一时的罗马帝国迅速覆灭不提,近的当属那些天灾以前,受万人追捧,占据各大媒体头版头条,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资本家。
他们到最后,有的销声匿迹、隐退江湖,有的赔得倾家荡产,有的被通缉流亡,甚至是在异国他乡被暗杀。
徐妍能跟徐世成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还是依仗着她对自己的父亲有所了解,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现在想想,自己的确是占尽优势了。
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曲灵歌,确实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不过,做过无数预知梦的徐妍究竟在担心什么,恐怕是高月这些人无法想象的。
她还是那句话,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从来都是人心。
五月花号商船难得来一次,码头上挤满了人,徐妍和高月排队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进到船舱内。
高月颇有几分兴致的打量着船舱内分成一个个格子间的小店铺,偶尔有几家门脸比较大的都挤满了人。
徐妍关注的倒不是这里的店铺跟商品,而是五月花号这艘船本身,或者说是它的名字。
现代世界的普遍认知里,都是将‘五月花号’到达普利茅斯作为美国的开端,甚至在遍布全球的传媒体系的对外宣扬下,成为了所谓浪漫主义美丽传说的开篇标志。
然而这与相关写实书籍的记录其实存在着天壤之别,或许很多人早已不记得历史书上的记载,但徐妍却没忘。又或者说,她之前是忘记了,只是被人一次次的提醒,所以铭记于心。
被写进美国宪法,所谓能够体现自治和自由的《五月花号公约》精神,影响着每一个美国人,更是逐渐演变成了后来的美式民主与法制。
还有五月花号与感恩节的由来,被抓捕到欧洲做了十年奴隶的印第安人斯匡托以德报怨,带着他们的印第安部落耐心教导五月花号上的清教徒种植玉米、打猎,用动物的皮毛做衣服等等各种基本生存技能,使他们得以活命。
因此在徐妍看来,能给商船起这样一个名字,绝不可能只是所谓的巧合。
她挤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商船带来的东西是不少,甚至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还有女性会喜欢的漂亮衣服跟首饰,小孩子的玩具和糖果。
而给男人带来的,是枪支和毒品。
没错,就是这两样。
贩卖这些违禁物品的店家很隐蔽,但架不住徐妍开挂似的强大精神力,她不用对暗号就能发现藏在柜台下的枪支弹药和各种伪装成香烟雪茄甚至是小零食的毒品。
考虑到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不好动手,便临时跟高月打了个招呼离开商船。走到外面,用卫星电话打给陆泽,让他向陆彦转述这件事。
接下来具体怎么做,还得由他来做决定。
但令徐妍没想到的是,直到五月花号商船离开,珊瑚城管理层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徐妍怒气冲冲的回到蓝月号邮轮上,陆泽也早早在套房的小会议室里等候。
只听见房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徐妍满脸怒容的走进来,劈头盖脸就是质问他:“我给你打了电话,让你通知陆彦,为什么没人动手?!”
陆泽无奈的看向她:“你现在怎么也这样沉不住气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管这些事的。”
徐妍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拉开椅子缓缓坐下来,但两只眼睛仍然死死盯着他:“你们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陆泽摊开手,朝她耸耸肩,笑容玩味道:“可不是我们闹幺蛾子,而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让我们至少大面上不要闹得太难看。”
徐妍皱眉,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陆泽对这一套操作很熟悉,华国人的中庸之道嘛,低调处事,低调做人。
“意思就是,我们不能在明面上为难五月花号,毕竟它是一艘商船。再者说就算真的上了船查封那些违禁物品,也是治标不治本。”
陆泽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继续小声说道:“他们既然连做生意都用暗语,就不可能不在其他方面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