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不像现在,肚子不是随便可以大的,小孩更不是可以随便生的。这些女人,在嘴上和心里把方国飞操了祖宗十八代,连杭城的医院都不敢去,怕被熟人碰到。
她们只能叫自己的小姐妹陪着,跑去杭城郊县的医院打胎,同时也把自己和方国飞的过去和孽缘打打掉。
但总是有女人是刺头,不甘心这样被耍,拿了钱或者打了胎之后继续来找方国飞,要他兑现对自己的海誓山盟。
这个时候,方国飞就交待下面的保安,不许放她上来。哪怕她已经上了楼,在外面敲门,方国飞也不开门,女人最后还是被保安,从方国飞的办公室门口抬下去。
();() 找方国飞找不到,女人一气之下,就跑去离这里不远的省纺织大楼,去找徐爱莲。
女人走进徐爱莲办公室的时候,徐爱莲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面前摊着一本现金日记账,边上有一大摞的单据,手里握着笔,正在一笔笔地记着账。
女人进来,徐爱莲抬头瞄了她一眼,问:“你是哪家工厂的,以前没见过你?”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说:“哦哦,我们是没见过,我不是工厂的,是歌舞团的。”
徐爱莲抬头又看了看她,奇怪了:“歌舞团的,我们公司和你们歌舞团还有什么业务联系?”
“不不,我来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是,而是……而是来和你说方总,方国飞的事情。”
徐爱莲轻轻地吁了口气,微微晃了一下脑袋,再抬起头,朝女人示意地点了点头:
“你坐。”
女人在徐爱莲的对面坐下来,徐爱莲低下头,继续记账,轻轻地说了一声:
“你说吧。”
徐爱莲这个反应,倒出乎女人的意料,女人心里有些慌乱起来,她定了定神,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起了自己和方国飞的事。
她说着的时候,徐爱莲始终在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停下,女人有了错觉,觉得对面的徐爱莲,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不过,等到她停下来,隔几秒,徐爱莲就抬头看着她,好像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女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等到她说完,徐爱莲抬起头问:“完了?”
女人点点头:“完了。”
徐爱莲又是轻轻地吁了口气,她把手里的笔放下,看着女人问:“你来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啊!”女人怔了怔,心里又慌乱起来,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我就是想和你说,方国飞他喜欢我。”
徐爱莲点点头:“不奇怪,我想,他应该不是和你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对吧?”
女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徐爱莲继续说:“他和你说什么,那是他的事情,你信不信,又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来和我说?”
女人说:“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把方国飞让给我。”
徐爱莲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什么让不让的,他要是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好了,我又没拉着他。你要是有本事留着他,你就留着好了,没这个本事的话,你来找我也没用。你走吧,我很忙,你下次不要来了,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也懒得再听,我觉得无聊。”
徐爱莲说完,拿起笔,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再也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女人又坐了一会,盯着徐爱莲,徐爱莲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女人知道自己接下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只能站了起来,讪讪地离开徐爱莲的办公室。
等到方国飞回到家里,徐爱莲看到他,连提都没有提这件事,她觉得,只要自己提了,自己就和他们一样下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