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也是病啊!”陈志林意味深长点了一句,跳上出租车和李强他们回旅馆。
简简还在担心:“我去看看他。”
“没什么事,你回去吧。能开车吗?路上小心。”
秦子再回到家里,却见方小汤躺在沙发上。
“回来了?”方小汤懒懒地指了指茶几,“我们可能上当了,鑫瑞操作了两只票。我们只拦截到一只。”
秦子再坐过来翻资料:“我注意到了,这是他们的备用票,前几天一直通过媒体和网络鼓吹它,按了很多热点题材。今天因为仕达股份触礁,才转过去弄它,利好出尽是利空,这票他们赚不了多少……他们应该还操作了两只,对,就这两只,它们的资金进出很诡异,你看……”发现方小汤并没认真听自己说什么,秦子再放下资料问:“你很不舒服吗?”
“帮我按摩一下。”
秦子再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手熟练地按摩着他的头顶和后脑勺。“方小汤,等这几天忙过了,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
“查什么?”
“这些年你总是闹头痛,我觉得该去好好检查下,或许……”
“我没事。”方小汤推开秦子再站起来,“我先睡了,你把资料看完也早点休息,今天起那么早。”
看着方小汤倔强的背影,秦子再一阵心酸。精神病不能拖啊,爸爸就是因为家里太穷延误了,可精神病也最怕受刺激,方小汤这敏感的个性……
第二天起床,看到方小汤在厨房里忙碌,还回头冲自己皱鼻子:“大懒虫,要迟到了!”秦子再暗松口气,看来他已经稳定下来了。
“今天去工作室吗?”
方小汤捏着面包想了想:“去,昨天你们开庆祝会我都没参加,今天中午重新庆祝,一人喝一罐啤酒可以吧?”
秦子再摇头:“不行,操盘时必须保持绝对清醒,连料酒都不能喝。”
“谁还喝料酒啊?”方小汤把面包涂上果酱递给秦子再,“我爸爸下个月‘出来’。”
“嗯,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接他。”
“我想先回去把房子打扫一下,那屋太久没住人,缺人气儿。我得让我爸有回家的感觉。”
秦子再一愣,喃喃问:“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我回去后还好操作些,在这里这事那事的老分心,有时候都没法盯住鑫瑞。他们被拦截过一次,肯定会万分小心,昨晚我就发现他们在检查防火墙了。”
“哦!”秦子再小口小口咬着面包,花了两分钟才把一片面包咽下去。
方小汤又递片涂好果酱的面包过去:“秦子再,对付鑫瑞你有没有想过借用陈志林的关系?”
秦子再听到“陈志林”三个字惊得手一滑,面包落在桌上,弄得到处果酱。
方小汤麻利地拿来餐巾纸收拾:“我把鑫瑞在b市的人脉扫了一遍,b市gg局应该是干净的。陈志林的爸爸负责成江gg局,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通道。”
秦子再明白了:“我们让陈志林了解一些实情,他如果反应过来就会通过他爸爸……但这分寸怎么拿捏呢?得让gg局自己去发现问题,我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更不暴露你的身份……”秦子再开始脑筋急转弯。
“我已经把一些鑫瑞内幕拷进你的电脑,你有时间看一下。只要gg局立了案,我会‘协助’他们尽快了解鑫瑞组织的危害性,并让他们欲罢不能深入调查下去。”方小汤把牛奶递秦子再唇边喂他喝完,然后满意地拍手,“你快走吧,我把屋子收拾下再去工作室。既然中午不能喝酒,那晚上吃饭可以吧?陈志林他们来这么久,我还没正式请他们吃过饭呢。”
那天晚餐的档次非常高,方小汤选了最好的酒楼最贵的菜肴。简简直咂舌:“方小汤,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方少。”
“我要回去当方少了,当然得把架子搭起来。”
“你要回去?”
“明天的飞机。反正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尽给你们添乱。我先回去踩点,等到春节,我给大家庆功!”方小汤笑着,举起杯子一干而尽。
“明天就走啊?”简简嘟囔了一句,又闹起来,“方少哪有你这样的?自己给自己摆欢送宴,罚酒罚酒!”
那晚方小汤来者不拒喝了很多,秦子再几次想劝阻都被他拦下:“别替我挡酒,你要开车呢,你得为我俩的生命安全负责。”
最后,是秦子再把醉得不醒人事的方小汤抱上车。醉酒的方小汤十分安静,他勾着头缩在后排,像睡在街边的流浪孩子,本能地团起身保护自己。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2007年11月,中国a股市场经过一年多的牛市,开始步入下降通道。秦子再凭着熊市里练出来的操盘技术,抵抗住了从月初的5910点到月末的4870点的暴杀,虽然为狙击鑫瑞消耗了太多弹药,但折算一下,保住前期利润的基础上还小有盈利。
方大钧父子从公园散步回来,一路讨论刚刚在“鸟语林”看到的斗鸟比赛。小区旁的新民公园有片小树林,许多老年人清早就去那里遛鸟斗鸟,渐渐的,那里也就被叫成“鸟语林”。
“爸,您也养两只鸟吧,我看着有趣。”
“你爸才五十多,你看遛鸟的,都七老八十了。”
“那您每天还看得兴致勃勃。”
“你也看得兴致勃勃,你去养?”
有那闲心没那闲功夫啊!老九府里鸟儿到多,鹦哥、八哥、画眉,还有专人伺候着,那时只觉得烦,后花园里叽叽喳喳没个消停的时候,现在置身鸟语林,看几只家雀打架却能看得心旷神怡舒坦不已,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