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按鼻子会流血,按眼睛会充血……”
“按嘴巴……”
“会吐口水。”
刘建深淡定地擦去那娃娃喷他脸上的黏糊糊的不明液体,所谓手欠……
又听了会儿张邈不紧不慢的介绍,刘建深忽地想到了胆小的江彬。那关于猫儿的恐吓似乎已渐渐失效,而蜈蚣也放跑了好几条,若弄这么个娃娃打扮一番搁小洋房里让她和江彬来个“偶遇”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想了想掏钱买了个带粘性的,让张邈过几天再快递,他可不想背着个充气娃娃去见他大姨妈。
两人交易完,又吃了顿饭便各奔东西。
刘建深去接他大姨妈的路上给蒋毅荣打了个电话,蒋毅荣已经到家,但似乎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始终喃喃着“这货不是西瓜!”。刘建深在听蒋毅荣嗷嗷了一串之后终于忍无可忍道:“收拾收拾今晚搬来和江彬住,钱我打你哪个账户?”
蒋毅荣瞬间康复了,报了个银行账户名,并表示一定好好完成任务,刘建深这才放下心来。
这边江彬在自己办公桌前拿着之前列的清单一样样对过去——宣传单页、签到表、记者签收单、席卡、调查问卷、录音笔、相机、矿泉水……
嗯,都备好了,于是又磨着至王胖子和李大秃明天过来一起帮忙。苏迈黎听两人二话不说就答应,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王胖子于是在q上偷偷告诉江彬,苏迈黎明天那场在国企里办的讲座只有他一个人去,本来萧参是指派王胖子去的,被王胖子婉拒了,而其他人也都不愿听这位高贵冷艳的主儿的使唤。
江彬听了心中暗爽,这就是人缘啊!人缘是第一生产力!看苏迈黎一光杆司令能搞出什么名堂!
正得意呢,手机响了,江彬掏出来一看,愣了愣,犹豫片刻才出去接了。
“喂?”
彼端沉默片刻:
“总算肯接我电话了?”
江彬很有些莫名:
“我什么时候……”
“下来说吧!”
江彬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我……还没下班。”
“那我等你。”
何鉴说完按下挂断键。
江湖郎中
何鉴自认为很了解江彬,他认为无论江彬此时的想法如何都还是会十分礼貌地前来说明,然而等到将近八点都还不见人的何鉴终于沉不住气了,打江彬手机不接,亲自去看办公室里早就黑漆漆的哪还有半个人影。
何鉴完全没料到江彬会偷偷遁走,他分明是守着门的,江彬是怎么从他视线范围内溜之大吉的?
此时江彬正在小洋房帮蒋毅荣收拾东西,接到何鉴电话时他确实有想过要下去和何鉴说清楚,但正巧这时候蒋毅荣打过来说是有个稿子要赶,打算网店歇业几天过来小洋房陪陪他。
江彬一听自然高兴,有蒋毅荣作伴也省的他一个人胡思乱想,随后说着说着便被套了话将何鉴在楼下等着的事告诉了蒋毅荣。刚收到钱款到账的手机短消息的蒋毅荣为此义愤填膺:“理他个鸟啊!火速回来!”
本就不愿面对的江彬有了闺蜜撑腰,也便决定不搭理何鉴,等广告公司布完场,匆匆看了眼多功能厅便理好包,在王胖子的接应下翻窗而逃。
扑了个空的何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从前的江彬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他才不把江彬当一回事,左右过几日他还会照旧言听计从地候着……
然而何鉴的这份自信在这段时日里已被磨去了大半,他眼看着江彬将刘建深带回他的住处,又在不久之后搬去与刘建深同住,想与江彬好好谈谈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何鉴也气恼过,但仍是不愿放弃,左右跟着父亲做生意时间相对自由些,不跑客户的时候便天天在江彬单位楼下蹲点,一路跟着两人回小洋房。
所幸的是,虽然刘建深处处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出现,但就这些时日的观察结果而言,刘建深与江彬并无实质性的亲密,何鉴甚至猜测刘建深或许只是江彬故意气他才搬出来的挡箭牌,故而才在与他达成互助协议的何扬告知刘建深双休日去陪他亲戚后死皮赖脸地找上门来。
何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直接将车开到了小洋房楼下,他不能放过这个和江彬沟通的机会。
这边蒋毅荣刚刚安顿好,舒舒服服地抱着笔记本盘腿在沙发上码字,码着码着,又想到了舒禾,不禁唉声叹气。他是真怕了那个比他还脱线的张医生了,可不敢和他套近乎,这样一来,似乎只剩了与舒禾直接联系这一条路?
找什么借口好呢?弄点外伤什么的?想到此处心中烦闷,放下笔记本电脑打开窗透口气,却正好见了某熟悉的宝马车停在楼下。蒋毅荣瞬间打鸡血了——噢噢噢!外伤来了借口来了!!顺手抄起供奉在窗台边的红砖头就往下砸。
“哐当”一声,jan“汪汪”叫,厨房里做饭的江彬一惊:“什么声音?”
蒋毅荣捧着脸羞涩微笑道:
“是心碎的声音。”
蒋毅荣每次做了坏事都是这表情,江彬不放心,跑过来探头一看,就见楼下宝马车盖上一个凹陷,花坛里几块碎砖头。刚去买烟酝酿情绪的何鉴此时正站在几米开外沉默地抬起头看着两人。
蒋毅荣与何鉴一对上眼,立刻兴致勃勃地举起另一块砖头“买一送一”,“哐当”一声,宝马车盖上对称俩凹塘。
“您瞧我给您这破车砸出一对酒窝来!”蒋毅荣探出身子俩食指点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