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被朝廷的人抓住了,就自行了结,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
“被抓住砍头倒没什么,若是有妻儿,恐怕她们也免不了一死。”
听到站在一旁的人这么说,叶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白驼山庄的人全部葬身在山崖上,他即便是被朝廷的人抓住,也不用担心被威胁。但身旁的人不一样,宫九兴许除了“夫君”之外,还有许多在意的人。
看到叶柯眉宇轻皱,想到方才那些人说的话,宫九眼眸微微暗了暗。
“哥哥,你在担心什么”走到叶柯身旁,宫九俯下身靠近几分,语气略有些不悦,“可以告诉我吗”
温热的呼吸落到脖颈,担心周围的人会误会,叶柯后退了两步,和宫九拉开了距离,“他们说的有道”
不等叶柯说完,宫九打断道“那些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这副模样,是怕连累在意的人吗”见周围的人还在准备劫珠宝时要用的暗器,宫九又靠近几分,同叶柯四目相对,“我就你一个人,看不得你这样,不如你告诉我,你还在意谁”
“我并没有。”瞧着宫九看似很受伤的模样,叶柯轻叹了一口气,“你有很多人都不记得了,若是江南珠宝牵扯到你认识的人,恐怕你会难以接受。”
“那你的意思是,刚才在替我担心”宫九眼睛亮了亮,尽管他听出来了,但还是想让叶柯亲口承认。
叶柯点了点头,对他而言,这些并不算什么。但毕竟眼前的人失忆了,若是因为失忆,失去了在意的人,他要承担的责任就更重了。
得到满意的回应,宫九轻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敛起来。
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太平王府上下恐怕快找疯了。原本想在山崖上摘一朵冰花就回去,但世事难料。
原本还因为没有摘到冰花,恼怒到想报复眼前的人。但相处下来,他有些不忍了。
既然叶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接近他的,那他就没必要再计较被欺骗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人还在犹豫什么,宫九抬手撩了一下叶柯垂落在一侧的丝,“你放心,我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儿了,但是我肯定就有你一个。”
不等叶柯回应,一旁准备好暗器的人,已经拿着香囊走了过来,“里面的东西换成了暗器,朝廷的人若是抓住你们了,应该也翻不到这些。”
接过那人递来的香囊,叶柯轻轻握了握。香囊虽重,但握着并不硌手。
“现在赶路,可以一刻钟之内抵达珠宝要经过的地方。”同他们一起的长须汉推开客栈的门,一边把香囊别再腰间,一边说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珠宝要经过哪儿的”离开客栈,宫九把玩了一会衣袖,看向长须汉,“我这些日子喝酒喝多了,许多重要的事儿都忘了。”
长须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想到方才的比试,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问题,才道“有人传信,把我们聚到了一起。”
“信上有珠宝要经过的地点,起初我们并不信上面的内容,但又想着没人会故意这么做。”回想到收到信封时的诧异,长须汉低声笑了笑,“若不是我们这些人都缺银子,恐怕也不敢去劫珠宝。”
听到长须汉这么说,叶柯微微愣了一下。他之前还很疑惑,为什么客栈里面的人会聚在一起去劫珠宝。
现在看来,这次江南珠宝会被劫,和飘香楼确实有关系。尽管这里面的人兴许彼此都不相识,但最后设计一切的人,一定早就有所准备。
“你身上还带着那封信吗”思索了一阵,叶柯轻声道。
若是可以把信封找到一些,用来比对字迹,也许可以找到设局的人。
“自然带着呢。”长须汉指了指靠近心口处的衣襟,“说是被朝廷的人抓住就自行了结,但万一失手了呢”
“我总不能抛弃身旁的人吧把这些事情告诉朝廷,总好过什么都得不到。”长须汉说着,苦笑了一声。
“他们若是让你说出同谋呢”宫九冷笑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长须汉的肩膀,声音很低,“你会不会说出来”
看到长须汉愣住,叶柯轻皱了一下眉。他虽然不清楚宫九为何这么问,但听得出来,宫九很在意这个。
但当务之急是找到珠宝经过的地方,若是长须汉因为宫九的一番话放弃带路,后面就棘手了。
想到这儿,叶柯拉住宫九的手腕,把人带到了一侧,“阿九,现在先别说这些。”
看到宫九不再追问,长须汉攥了攥手,担心路上会出现意外,又低声道“你们也可以这样。”
静静看了长须汉一眼,叶柯轻声笑了一下,语气冷淡,“这大可不必,不过我们也不会阻止你做什么。”
长须汉嘴唇动了动,他想再劝一下,但又怕多说无益,便不再开口。
直到抵达珠宝要经过的地方,沉默了一路的宫九才看向叶柯。
他眼底尽是复杂的神色,“你”
眼前的人喜欢刺激,这人想插上江南珠宝也是如此。但直觉告诉他,暗中谋划这一切的人很不简单。
看到宫九露出担忧的神色,叶柯轻抿了一下唇。以为面前的人害怕出事,他垂手按住了宫九的手背,“我和他去劫,你在这儿等着就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起眼,周围有树,即便是暴露了,也能找地方藏着。
“来了。”看到远道有驾着马车的人,长须汉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人衣着和信封上画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