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對象變成了沈祈年,他看見他捂著不斷滲血的手腕,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
可就算瀕臨死亡,沈祈年也只是不停地問他:「你為什麼在抖?」
……你為什麼在抖?你為什麼在抖?
你為什麼在抖!!
那聲輕柔詢問開始逐漸變得暴躁,吵得宋允和耳膜都快裂開。
耳鳴聲再次席捲,他似乎忍無可忍,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無形中又有什麼不可反抗的力量控制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直到下一秒,不知從哪裡來的麵包車朝他疾馳駛來,漆黑槍口對準他——
砰!
他醒了。
醒來正好是凌晨四點。
黑寂夜色中,他不住喘息,冷汗直流。
顧不上自己還未平息的劇烈心跳,他條件反射地蹦下床,往沈祈年房間衝去。
沈祈年當然還在熟睡。
大概是酒精原因,他睡得很沉。右手疊在腦後,側身縮成一團,硬是把兩米大床睡成沙發。
宋允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過來,這會兒緩過勁來了,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行為有點可笑。
像是瞬間脫力般,他腳一軟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房間裡只能聽見沈祈年淺淺的呼吸聲,宋允和撐著隱約發痛的腦袋,一動不動盯著面前人的睡顏看。
睫毛很長。
這是宋允和看了幾分鐘後給出的評價。
他思緒又不自覺飄回昨晚在市局的時候,開始莫名其妙擔心自己的睡相問題。
我睡相不會很差吧?沒有打呼嚕流口水吧?
話說他這麼一直壓著手臂,明早上醒來不會手麻嗎?
也許是溫度剛好,也許是地毯太軟,也許是沈祈年的存在讓他安心,想著想著,宋允和眼皮開始打架,最後竟就這麼熟睡過去。
但他是在沈祈年床上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今天好像又是個陰雨天,雲層厚厚地鋪在天空中,窗外狂風大作,吹得萬物飄蕩。
宋允和迷迷糊糊醒過來,迷迷糊糊起身,迷迷糊糊拿過床頭櫃的水往嘴裡灌,邊灌邊出了門。
絲毫沒察覺有哪裡不太對。
直到正在廚房烤土司的沈祈年回過頭,一臉不解地問:「你昨晚怎麼跑我房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