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涧峡西南入口一侧的山岗上,隐藏着两千军士,岗上堆放着数百砣巨石以及硕大的枯草垛;左髭看着山下深入松涧峡内的鲜卑铁骑,对身旁周仓小声道:“阿仓,鲜卑奴都进去了,要不要先放落石?”
“不急!高长吏说这条谷道有二三十里长,我们先等等!”听着山下远去的马蹄声,周仓并不着急。
……………
松涧峡内,一逃一追。
前方一座高山的黑影映入眼帘,成廉对赵云道:“太守,大概还有许里就到松涧峡出口了,要想办法甩开鲜卑奴!”
按照计划是,当诱敌的赵云领着三百突骑出松涧峡东北峡口后,埋伏在峡口上方的高顺便会下令军士推下准备好的巨石封住狭窄的峡口,阻断鲜卑人前进的路。
而埋伏在松涧峡西南入口的周仓等人,则同高顺一样放落石阻断鲜卑铁骑的后路。
如此一来,就能将拔都以及数千鲜卑铁骑困在松涧峡内。
届时,山上就会滚下点燃的枯草垛,引燃松涧峡内两侧的松林,而松林一旦被点燃就会成为燎原之势,就算不能烧到谷道中央的鲜卑人,松枝产生的浓烟也足够呛死鲜卑奴。
一听快到出口了,赵云回后望,紧追不舍的鲜卑人与他们只有两百余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再近一百步左右就是弓箭的射程。
然而,在当下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情况下,想要甩开后面穷追不舍的鲜卑奴绝非易事。
“成县尉,照这么下去肯定是甩不掉鲜卑奴的!”
赵云取下鞍上银白的龙胆枪,绰枪在手道:“你带着兄弟们快走,我来拖住鲜卑人!”
语落,赵云调转座下大黑马由侧面向后方策马而去。
“府君!”
成廉的称呼都变了,他知道赵云这是用生命在给他们争取时间。
“这是军令!尔敢抗令?”黑夜中传来赵云的喝斥声。
成廉一凛,也明白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便不再多言,道了一声诺,领着突骑军士向前急行,而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代郡太守赵云在此,拔都蠢驴可敢再战?”
赵云一声大吼,瞬间在狭长幽深的山间回荡……
“代郡太守赵云在此,拔都蠢驴可敢再战!”
“代郡太守赵云在此,拔都蠢驴可敢再战!”
“代郡太守赵云在此,拔都蠢驴可敢再战!”
一声大吼在山间回荡着,声声不绝!缓行的鲜卑铁骑停了下来,因为夜太黑他们根本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三百突骑与他们在逐渐拉开距离。
而拔都虽然皮糙肉厚,但早上被赵云打落马背就受了不轻的伤,中午又从马背上摔下来,如今狂追了一天,他早已没了勇士风范,硕大的身躯几乎是趴着马背前行。听到回荡在山间的声音,他听不懂,有气无力地对身旁的库卡道:“汉狗又在嚎甚?”
疲劳不堪的库卡不像早上那样不敢翻译,这次倒是如实翻译道:“前方汉人说,代郡太守赵云在此,拔都蠢驴可敢再战!”
现在,库卡觉得拔都还真是汉人口中的蠢驴,从今早开始一直追,追到现在,万一狡诈的汉人设了陷阱,那可怎么办?
追!就知道追!昨天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追,真是一个蠢驴。
蠢驴?
趴在马背上的拔都,一下子直起身子,心中怒火升腾,该死的汉狗,居然敢骂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蠢驴,真是猖狂至极。
可全身疲惫的拔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战的力气,便对库卡道:“库卡,不能让汉狗小瞧咱们大鲜卑勇士,你去斩了他!”
“我?”
库卡懵了,你都是人家手下败将,我能砍了人家,我就是万夫长了,还能天天受你的气?心里虽然如此想,但拔都积威已久,库卡非常忌惮,只听他道:“万长!小的恐不是那人对手!欲斩此人还需万长亲自出马!”
说完,库卡暗道:蠢驴,要去你自己去,老子那还有力气!
拔都怒喝道:“老子能战,岂会让尔出战?一个人不行,你们都上啊!巴达、斤奇、衮哈、图格、鹰丹你们六人一起上,斩了那汉狗,夺回黑影!”
拔都一直狂追不舍,愤怒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想夺回宝驹黑影。
另外五名千夫长一听,六打一,倒不畏惧,虽然自己很疲惫,但那汉狗也是人,他在前面也跑了一天,应该和我们也差不多,所以他们都觉得胜算还是非常高的。
五名千夫长酸软的手提起兵器,就要往前冲时,现库卡并未跟来,巴达不屑道:“不用管库卡那个懦夫,他学汉话把汉人的懦弱也学到了!杀!”
语落,五名千夫长策马杀向前方横在谷道中间的赵云。
人疲马也乏,五名千夫长虽然在不停打马,可冲势并不快,况且又是在晚上,战马根本不敢放开跑。
“杀!”
不过,百十步的距离,再慢也是转瞬间的事情,在要接近赵云时,五名千夫长齐齐大吼一声,舞着各式的兵器斩向赵云。
“希聿聿!”
赵云面寒如冰,一拍座下宝马,大黑马一声长嘶纵身一跨,后先至;在五名千夫长惊愕间,赵云连刺五枪,五个杂碎惨叫落马。
这就是宝马的加成,快如闪电,奔如雷霆。